香港器官捐献登记取消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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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器官捐献登记取消事件于2022年12月至2023年5月间发生，约5000名器官捐献登记者从中央器官捐赠登记名册取消登记，引起香港特区政府高度重视，要求国安警察进行调查^[1][2]。至2023年6月，香港警察以涉嫌不诚实使用电脑、违反《港区国安法》的指控逮捕四名冒用艺人、政府官员资料登记器官捐献的男子^[3]。

事件背景

香港采用“自愿捐赠”机制，市民自愿捐出器官作移植之用，但死后捐赠器官的决定仍须征求家属同意。^[4]卫生署设立中央器官捐赠登记名册，方便有意捐赠器官者自愿登记，使他们在身故后捐赠器官的意愿得以妥为记录，以让与器官捐赠有关的医护人员和家人在病人身故后得悉其捐赠器官的意愿。^[5]2015年，每百万人中有5.8人捐出器官。^[4]而截至2023年4月30日，共有357668人在中央名册登记捐献器官，与此同时到2023年3月底，香港共有2973人在等候器官移植，其中81.8%等候肾脏移植。^[1]

2022年12月，一名叫芷希的四个月大女婴出现急性心衰竭，需要接受移植。^[6]虽然芷希的血型为O型，可以接受任何血型人士捐出的器官，但是考虑到芷希的体型，器官捐赠的体重必须在4.5至13公斤之间，意味着芷希很难在香港找到合适的捐献者。^[6]后来香港医务卫生局局长卢宠茂向中国国家卫健委、海关总署提出请求，希望中国大陆帮助寻找捐献者，并为器官通关来港提供便利。^[6]随后经中国人体器官分配与共享计算机系统（COTRS）多轮匹配无果，一名因脑外伤导致脑死亡的儿童为芷希捐出心脏。经过8个多小时的跨部门合作，这颗心脏最终顺利移植到芷希体内。^[6]

芷希行动结束后，有关在中港两地建立恒常化器官跨境机制的讨论进展迅速。^[1]2023年1月，香港立法会议员葛珮帆在议会提出书面质询，要求香港政府高度重视推广器官捐献的工作，尽快就与中国内地建立器官捐赠分享机制给出时间表。^[7]针对葛珮帆的质询，当时卢宠茂表示香港政府对设立捐赠分享机制持开放态度，但是有许多因素需要进行研究。^[8]同年3月初，卢宠茂率队到访北京，与中国器官移植发展基金会顾问委员会主席、中国人体器官捐献与移植委员会主任委员黄洁夫会面，与内地访问共同商讨建立器官分享机制的事宜。^[9]卢宠茂又于4月份率队到广州参观COTRS系统运作，5月份由香港医院管理局总裁高拔陞率领香港器官移植专家代表团前往广东省，与内地专家就中港两地器官捐赠、分配、移植的制度进行交流。^[10]与此同时在5月初，《明报》报道称社交平台上出现了不愿捐赠器官到中国大陆，已经取消器官捐献登记，同时呼吁他人取消登记的声音。^[11]

值得注意的是，香港光传媒和集志社询问特首、各司局长及全体89名立法会议员是否登记器官捐献，只有立法会议员陈绍雄、尚海龙和邵家辉透露自己已经登记。^[12][13]另一方面根据光传媒调查，在现行的登记制度下，市民查阅自己有否登记的程序繁复，但名册官网容许直接递交取消申请。而一名未具名的卫生署前线职员承认，市民如果不肯定自己有否登记过器官捐赠，都可以直接登记取消。^[14]

港府态度

2023年5月22日，香港特区政府以发言人名义发表声明，称中央器官捐赠登记名册出现大量取消登记的申请。声明引述了医务卫生局的统计数字，指2022年12月至2023年4月的五个月间，共截获5785起取消登记申请，比过去都高，惟其中超过一半（2905起）的申请根本从未登记过器官捐献，或者是重复申请取消的无效申请，2023年2月一个月就有高达74%的无效申请，发言人据此认为“少数人意图扰乱中央名册的代表性”、“增加政府人员的行政负担”^[15][16]。

声明发出的第二天，香港特首李家超在主持行政会议前向记者提及事件，对没有登记捐赠却申请取消的行为表示严厉谴责，认为这种做法“尝试破坏捐赠器官、拯救生命的崇高计划”，令人觉得“耻辱”，同时责成警方调查事件是否涉及违法行为^[17]。同日晚上，香港警方确认案件由网络安全及科技罪案调查科负责调查^[18]。有记者向律政司司长林定国询问取消登记为何是违法行为，林定国表示现阶段仍在了解情况，未有足够证据证明有关行为触及可能法律问题^[19]。至5月29日，保安局局长邓炳强表示警方已针对造谣及恶意取消登记的行为启动刑事调查，相关人士涉嫌不诚实使用电脑，违反《港区国安法》，明言“有证据就拉人，够证据就会告人”^[20][21]。

在5月26日的香港立法会会议上，医务局局长卢宠茂点名批评《大纪元时报》和自由亚洲电台，称在Google搜索查找“器官捐赠”，“大乜乜”“自由乜乜”的资讯文章会出现，这些文章“抺黑国家移植同捐赠发展”^[22]。

警方拘捕

2023年6月5日，香港警方宣布拘捕4名涉嫌不诚实取用电脑、违反《港区国安法》的男子。警方称四名冒用他人资料取消器官捐赠登记，受害人包括政府官员、立法会议员、艺人及普通市民。警方表示调查行动会持续进行，不排除有更多人被捕^[3]。被捕四名男子已获准保释候查，须于6月中旬向警方报到^[23]。

拘捕行动次日，香港特首李家超再度对事件表示强烈谴责，直斥相关手法与2019年的“黑暴”、港版颜色革命的手法近似，譬如“假借各种理由挑拨矛盾，制造不乎现实的现象，再在网上推动、散播及发酵，炮制大量假象、‘弄虚作假’制造破坏”，必须谴责和追究法律责任^[24]。

回应分析

从事病人权益倡议工作的香港病人政策连线主席、资深大律师林志釉对李家超的说法表示怀疑，因为参与和退出器官捐献计划都不会有实际的报酬及效益，再加上申请取消登记的人数高达5000人，警方根本不可能逐个调查；他认为大众都希望知道警方是在调查哪些存在违反嫌疑的行为^[1]。旅居英国的香港社会政策学者锺剑华博士认为港府推进中港建立“跨境器官移植互助机制”的讨论，让部分香港市民联想到中国存在“器官买卖”等负面传闻，加上特区政府态度强硬，港人更不会理会政府的器官捐献宣传^[1]。

香港器官捐赠行动组召集人周嘉欢认为部分登记人士离港、对香港与内地恒常器官移植互助机制有疑虑是大量取消登记的原因^[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