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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事件中的广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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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春夏之交,中华人民共和国爆发全国性抗议运动,史称六四事件或八九民运,中国官方称1989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风波。期间广州作为广东省的省会,爆发了全省最大规模的多次游行示威,亦有抗议、罢课、集会及其他政治表达行为。这些活动多由学生、工人主导,也包含市民等群体发起,与全国范围内的抗议相呼应。参与者还包括从在广州就学的香港澳门学生,或专程入境声援的香港、澳门民运支持者,以及从佛山、深圳等地过来参与的学生。六四清场后,广州主要的交通干道如海珠桥等被示威者堵塞。随著局势明朗,广州的示威如全国其他地方一样逐渐平息。

4月

4月15日胡耀邦去世后,4月20日,广州部分学生在中山大学学生陈卫(来自四川)的带领之下游行悼念胡耀邦海珠广场广州市政府当局派警察到海珠广场环形栏杆外进行合围式警戒。陈卫是唯一发表演讲的人,题目是《海珠广场宣言》。集会结束后,以游行的方式回校。运动期间,中山大学学生成立了学生自治会,主席为陈卫。上海世界经济导报事件之后,该报收到来自广东的声援电报、信件等。

4月22日,北京官方举行胡耀邦追悼大会。广东省市党政机关在同日上午于广州珠岛宾馆举行追悼会,由广东省委书记林若主持。数百名顾客在同日上午于广州东山百货大楼观看北京人民大会堂中央大厅隆重举行的胡耀邦追悼大会。广州各大专院校也举行不同形式追悼胡耀邦活动。当日,中山大学等校数万名学生集会、游行,有师生设置灵堂悼念胡耀邦。中山大学有200多名学生聚集海珠广场发表演说,并高举标语示威。此后高校学生继续张贴大小字报,呼吁成立组织,制订行动纲领。有的还要进行募捐,准备到各地大学进行串联。有人在宿舍用白布制作挽联,学校饭堂前面也贴了大小字报及标语二十多张,表达希望实现民主的诉求。活动总体非常有秩序[1]

4月24日,北京高自联呼吁每个学生寄出十封信给全国各地,另决定派出二百至三百学生代表前往其中包括广州的全国十五大城市演讲、联络。4月26日,广东高校的学生继续张贴大小字报,呼吁成立组织,制订行动纲领。有的要进行募捐,准备到各地大学进行串联。华南理工大学从4月下旬起陆续出现大、小字报[2][3]

四二六社论出台后,一名广州青年职工发表公开信,对北京的学生会表示“得知当局正调集两万军队对付你们”而“极大愤慨”,并强烈抗议当局[4]。4月27日,广东省高层举行会议,强调对学生应加强疏导和对话。也有中大学生认为与政府对话应该有正当的渠道,避免过激的宣泄行动。大公报的报道则指有部分学生,尤其是重点院校的北方籍学生,更强调应肯定北京学生的“爱国热情”。重点大学校园中继续出现反贪污,反腐败,反官僚,呼吁罢课的大字报,但总体平静[5]

广东省市党政机关举行传达四二六社论精神的会议。广州市委召开市、区(县)、街(镇)三级党委书记会议在1989年4月24日~29日。会议期间,市委书记朱森林当天在大会上宣读了四二六社论,要求“各级领导和共产党员干部及全市人民认真学习,深刻领会社论的精神实质,在思想上和行动上与党中央保持一致,坚决反对动乱”。中共广东省委常委方苞亦在4月28日于广州珠岛宾馆向省六套班子成员通报部分省、市的抗议或骚乱情况,“传达中共中央领导的重要指示精神”。广州海珠区天河区等党委、区政府在同日召开领导干部会议,传达中央、省、市“有关反对动乱的指示精神”。4月29日,暨南大学104名研究生联名签署了“五四”大罢课倡议书,声援北京的学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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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

5月2日,广州当局在广州医学院会议厅举行市属高校学生纪念“五四”座谈会,市委书记朱森林,市领导张汉青刘念祖等出席并与学生对话。广州市属高校学生代表近30人参加。5月3日,广州学生继续举行游行。广东省委书记林若广州友谊剧院,由共青团广东省委、广州市委官方举行的纪念五四70周年集会中表示,理解抗议民主“消除腐败”的诉求,广东青年“应该珍惜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并希望他们“旗帜鲜明地反对动乱,自觉抵制可能诱发动乱的言论和行动,维护广东稳定的局势”“按照法律程序推进民主建设”[7]。同日,广州高校爱国学生联合会(“广州高自联”)宣布成立(主席为刘俊国[8]),以此为名义印制的传单散发到各院校,准备第二天的五四游行,并提出“七点要求”作为诉求[9]

一、切实保障公民的新闻自由,要求新闻立法,开放报禁,恢复《世界经济导报》 总编辑钦本立的职务。

二、公布国家领导人及其子女的财产及收入。

三、对“精神污染”及“资产阶级自由化”两次运动进行重新评价。

四、要求国家安全部、统战恢部取消对中国精英知识分子的控制和监视。

五、增加教育经费 ,改善知识分子待遇。

六、尽快实现人民代表直接、自由、公正的选举。

七、要求承认学生运动的合法性、正义性。

5月4日晚,中山大学暨南大学华南师大广州美院、中山医科大学以及少数港澳学生等数千名学生从中山大学出发游行纪念五四运动七十周年。学生在中大第四饭堂贴出“告中大同学书”,随后游行队伍走出校门,向海珠广场进发。在中山大学门口有数万民众围观,游行在校门口遇到警察拦阻,学生冲破警察封锁线。学生纠察队带白袖章维持秩序。警察为维持交通秩序,不准游行队伍走快车道,只能沿慢车道和人行道行进。在海珠区小港新村前,公安组成警戒线,到学生队伍到来即开路。沿途围观者数十万人,使得当晚交通堵塞。游行队伍两边由学生组成的自行车队保护,并沿途散发“告广州市民书”。学生呼喊“要民主 ”、“反对官僚”、“五四精神永存”、“拥护改革”、“打倒官倒,打倒腐败”、“要求新闻自由”等口号,散发《七点要求》。游行队伍沿江南大道海珠广场,与在此处等候的学生汇合,一起向目的地广东省委、省政府所在地进发,并经中国大酒店起义路、经越秀公园门口转入环市路,直至烈士陵园,并发表演讲后返校,大概从晚上7时持续到5月5日凌晨3时。广州电视台广东电视台南方日报羊城晚报等媒体记者大批尾随游行队伍采访。广州市政府表示,广州高自联成立为非法,游行活动也违反相关治安规定,但出于爱护学生的目的采取克制态度,希望学生“维护安定团结”[10][9][11][12]

5月16日至17日,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访华。5月16日晚,华南师大华南理工学院暨南大学等3间大学的数千学生冒雨上街游行声援北京学生。他们从石牌出发,途经天河立交桥后队伍一分为二,分别由东风路中山路向市区进发。途中,广东工学院中山医科大学的部分学生亦加入游行。游行队伍沿途叫包括“自由”、“民主”、“打倒官倒”、“消除腐败”等口号,并举着“声援北京”的横额。游行途中,除公安为游行维护秩序外,也有高校老师不断劝说。当晚广州市区大雨倾盆,令游行的学生被淋得浑身湿透。此后校方考虑到雨势,从学生的健康出发,派出车辆接送学生回校。但到17日早晨8时仍有41名学生留在广东省政府门前[13]

5月17日,从下午一时起,中山大学暨南大学华南师范大学华南理工大学广州美术学院等21所高校以及中专12000多名学生相继走出校园, 在广州市游行,并集聚广东省政府前进行演讲和募捐。广州公安部门出动大批警力维持秩序,并动用了警车为陆续游行而来的学生开路。围观的市民众多,过百武警在省政府前排成三列人墙。示威者的标语横幅主要由被单、白布和白纸制作。内容包括“民主万岁”、“打倒官倒”、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救我学生,救我中华”、 “言论自由”等。学生们在广东省政府门前的马路上或坐或站,高呼口号。至下午三时许,广东省政府门前东起正南路粤语正南路 (廣州)、西至吉祥路东风中路路段已聚集上万名学生。部分记者亦组成声援团,并有市民向学生捐款。随着中山大学少部分教师组成的“中大教师声援团”加人学生请愿行列,广东10多位著名作家亦派代表到场对学生行动表示支持,并宣布联名致电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光明日报》总编室,声援北京绝食学生。学生代表反复宣读了《请愿书》和《告广州同胞书》。同日有6名广州科研所的年轻人在广东省政府门前开始绝食24小时[14][15][3]

尽管声援活动已持续一天,学生情绪至黄昏时分仍很高昂。当上下班高峰期到来时, 10多所大专院校的数千名学生,再次举着“新闻言论结社自由”、“民主万岁”等横额到附近马路游行。中山医科大学等的几名学生在衬衣上写着“募捐”二字,向行人募捐,不时有干部、工人和学生捐款。有的市民买了香烟、 饮料等递给学生。学生连呼“广州市民万岁”。晚8时许,学生代表向广东省政府递交《请愿书》,并有信访部门负责人接过。近深夜时分,仍有许多学生从学校赶来。10时左右, 广州一些新闻单位的部分工作人员举着“还我新闻自由、重振中华脊梁”的横额,对游行学生表示声援。接着,又有市民举出“广州市民支持你们”的标语。学生一边欢呼一边为其让道。到18日零时左右,广东省政府前的高音喇叭开始劝学生离去,各校都开来汽车在吉祥路、正南路等路段等待,部分学生离去后,仲恺农学院外贸学院的近200名学生又分三批先后游行赶到, 静坐学生再起演讲高潮。一些市民还和学生们高唱《国际歌》、《国歌》和粤语歌曲 《友谊之光》。其后,围观的市民开始离去。凌晨3时,大部分学生陆续离去。至18日上午仍有约400名学生留在省府门前[16]

5月18日,广州参加游行的院校由10多所增加到24所,人数达两万人。游行队伍从上午开始从各校园出发,到达省政府前面静坐,与逗留在那里的学生回合。广东省政府所在的东风路一带挤满人潮,有的学生先后返回学校,有的学生又走出校园上街。有的学生在省府门前发表演说,有的队伍离开省府门前后,在市内主要街道游行。公安继续为游行维持秩序,一支游行队伍打着横标:“警察先生,辛苦了!”。游行过程中,有的市民向学生送鲜花、饮料和食物,也有的市民抱怨交通阻塞,给工作和生活带来不便。有的中专、中技学校的部分学生也举着横额、标语,上街游行,对大学生表示声援。部分知识界、新闻界人士与科技人员也到现场,对游行学生表示声援。学生中绝食的人数也有所增加,达60多人。他们在靠近省府大门的地方围坐成一圈静坐。其中有学生因体力不支出现病情。中山医科大学广州医学院等院校组织了医疗服务队, 到省府门前救治有病学生。有几个参加绝食的学生因体力不支被送医院救治。高校的部分教师也组成了声援团,加人游行队伍,不少高校的领导教师来到现场看望学生,劝说他们爱护身体,注意安全。到晚上10时左右,聚集在广东省政府门前的学生越来越多(羊城晚报估计约有两万人)。他们有的呼口号,有的静坐,有的向市民募捐,有的在路旁休息,有的向围观的群众作宣传。从午夜开始,在省府门前聚集的大部分学生陆续离去返回各自学校。但至19日早晨仍有数百名学生停留省府门前[17][18][19][20]

5月19日,二万馀名学生上街示威游行。五十馀名学生续在“省府”前静坐绝食。“广州高校爱国联合会”成立,宣称“以南国儿女的行动支持北京”,白云山制药厂亦向天安门广场绝食的大学生捐赠价值十万元的药品,通过中国红十字会白云机场空运到北京[21]。当晚国务院总理李鹏宣布北京戒严,同日晚上在广州有上千大学生在广州市政府门前集会,不满李鹏和杨尚昆的讲话。亲历者华南理工大学化机系大三张强形容当晚“华南理工的学生们群情激愤”,“我们认为他这是违反宪法、违反法律的行为,会给国家造成很大灾难的”[22]

5月20日上午,中山大学等校七八万多名学生举行环市游行,使沿途交通阻塞。公安派出大批人员沿途开路。由于天气恶劣,在省政府门前静坐的部分绝食学生已超过一百人,绝食的学生也有部分退返校园。亦有一二千名学生准备乘火车赴京被劝回[23][24]。中共广东省委、省人民政府则在同日召开省直机关厅局以上干部大会。中共广州市委在同日召开局以上领导干部会议,号召“全市广大党员、干部、职工、学生及居民群众认真学习李鹏在首都党政军干部大会上的讲话”。广东省人大代表刘佩琼则称“中央的做法(戒严令)是制造恐慌,令国家声誉跌至零点,此间的投资及其他政治经济支持都会转离,使中国变得孤立无援”[10]

5月21日,广州高校学生罢课。下午4时开始,十多所高校逾万名学生沿著环市路、东风路中山路等街道进行环市游行,然后在省府门前聚集。他们抗议北京戒严令,呼喊“践踏宪法绝没有好下场”、“打倒李鹏”、“邓小平下台”等口号,打出“打倒独裁”、“打倒专制”、“李鹏犯法,违法必究”“李鹏滚下台”、“戒严令,独裁的宣言,民族的耻辱”、“人民罪人请自尽以谢天下”等横幅,并向民众散布香港电台的新闻报导内容[10][25][26]。游行队伍亦包括“广州标致汽车公司职工声援团”、 “广州市民声援团” 及《广州日报》、《 亚太经济时报》的部分编辑、记者,全市交通阻塞瘫痪[27]。广东省府门前有三排武警席地而坐封锁了省府的大门。 数百名学生纠察队亦排成人墙,维持秩序。 到了晚上,人数越来越多,省府门前聚集的数万示威者继续从省府出发,沿仓边路、北京路 、海珠广场、下九路游行,持续到次日凌晨。有学生停止绝食,此前从18日开始绝食的学生被政府安置在两部大型客车内,有不少被送院救治,中山医科大学暨南大学医学院广州医学院的学生也组织医疗队在现场进行护理。部分学生宣布停止绝食,并被送往医院治疗。广东与广州红十字会也从10间医院组织医疗队[28]。同日,中山大学中文系二十二名教授副教授联合签名,向广东新闻界致公开信,要求新闻界“做出表率”“报导真实情况”,“反对新闻封锁”[29]

广州工自联亦于5月20日前后成立,受北京工自联及香港支联会的启发和策划。其核心成员包括广州万宝集团总经理邓绍琛、三水强力啤酒厂总经理陈绍泰、深圳国际信托公司沈水根、暨南大学澳门学生萧亚群和王永光,以及来自白云山制药厂、深圳蛇口管委会、广州冶金工业研究所及广州造纸厂、皮鞋厂、钢铁厂、化工厂以及省社会科学院、南方日报、广州日报和佛山、珠海、江门、肇庆等地的代表共三十多人。在北京绝食之后,由香港支联会协助建立的“广州工自联”组织1000人在省政府门前静坐声援,并在北京戒严后筹集110万元,用于包围省政府人员的伙食、车辆及救援开支,由工自联与学自联联合组织5000人日夜包围省政府[30]

5月22日,续有数万名学生和其他人士游行,呼喊“邓独裁,李奴才,杨蠢才,快进棺材”、“打倒李鹏!邓小平下台!”等口号,省政府前的戒备比此前放松。报道指当日市民和工人的比例“明显增多”,但总人数相较21日减少,主要以中专学校为主,如广州师范学校、华南理工大学、广州粤剧学校、广州潜水学校及花城出版社广东人民出版社,并有“广州市民示威志愿团”的横幅。安置绝食学生的两部大客车成为广州高自联的临时指挥所,周围有学生纠察队组成的纠察队,并由车上的高音喇叭广播北京的消息和指示游行路线。 广州各高校也在各主要路口进行为北京学生募捐的活动,设立了十多个募捐点。学生领袖当日亦表示此后的游行会尽量选择晚上时间举行,避开交通高峯, 减少经济损失[10][31]。当晚,广州、香港、澳门、深圳数十万学生和各界人士在广州,冒雨参加由广州高自联组织的游行,高呼“李鹏下台”、“支持紫阳”等口号。中山大学一百三十名中共党员干部、教师和学者联名发出《致中共中央公开信》,紧急呼吁中共中央“不要动用武力对付广大学生和人民群众”。同时香港学生联合会组织了一批学生,到深圳与广州学生会合[10]

南方日报广州日报羊城晚报亦打破沉默,刊出几百字关于学生游行示威的消息。羊城晚报采访了在省政府门前停留并进行讲演的学生。有学生表示决定停止游行,因为游行影响了交通。也有学生认为主要的马路都已游行过了,市民都已经知道了,同时在采访市民时报导表示“忧心者多”。该报亦报道,连日来由于游行时交通阻塞,广州市部分路段的粮、煤等物资运输受到影响,但“全市供应正常”,“一些公共交通线路有时受阻, 一些市民上下班受到影响, 但全市群众的生活秩序基本正常”,“一度无法通车的东风中路吉祥路口至广仁路口路段,近日通通停停”[32][33]

5月24日,李鹏与广东省长叶选平谈话。对于中共中央领导李鹏杨尚昆19日的讲话表示广东省委常委拥护中央方针问题不大,但“广东情况复杂,可能在干部群众中波动较大”。省委书记林若拥护中央决定,但“担心广东开放政策会变,对影响大,做干部的工作有一定难度”[10]。而自从19日李鹏讲话之后,广州各新闻媒体都终止了对学运的报导。20日的游行当中有数十作家和新闻工作者表示声援,但传媒只字未提。部分新闻工作者对做法表示不满,认为新闻应该反映民意,反对新闻封锁。有报社负责人则指不报导的原因是因为怕“分寸掌握不好”而被处分。直到22日,广州各报刊,如羊城晚报、南方日报和广州日报在沉默数天后开始在头版报导当天的游行新闻,但不提及当中的标语和口号[34]

5月22日,广州军区、省军区召开机关干部大会,要求“全体指战员响应党中央、国务院的号召,团结一致,严守纪律,稳定局势,保卫改革开放成果”。广州市从化县政协常委会在同日举行会议,“学习李鹏总理在首都党政军领导干部大会上的讲话,拥护中共中央和国务院的决策,呼吁社会各界人士和衷共济,维护安定团结”。在运动期间,由于当局征调民航机载运军队赴北京,使得广州机场的部分航班需要停驶。

5月23日,由香港十三间大专院校163名学生组成的队伍,白天制作了三十多条横幅,携带大量宣传品。在红磡体育馆誓师后,从火车站乘火车经深圳到广州。据港媒报导,香港学生队伍原本预料过关可能会遇到问题,并计划若入境深圳失败就会在海关静坐抗议,但其在通关时似乎获得刻意安排,学生火车到达罗湖后,口岸联检大楼的公安立即为其安排入境,经过数分钟即令全部人出关,亦无例行行李检查。在广州车站亦有公安人员开路,让香港学生前往越秀宾馆[35][36]

晚8时左右,各高校学生陆续汇集在省政府门前。从9时半起,包括香港澳门,以及来自深圳、佛山等地大学生在内的五十万学生、新闻界与社会人士,以“粤港澳环市大游行”的名义从广东省政府前出发游行,以两部配置高音喇叭的宣传小汽车开道。队伍打头的汽车是广州市某小汽车出租公司的司机“未经上级同意”开来为游行当引路与指挥用的。队伍前头打着中国国旗、“广州市民志愿游行团”和“省港澳爱国民主大游行”横幅。带头的广州社会青年沿途高呼“打倒李鹏”和“欢迎加入”等口号。当天广州阵雨不断,东风中路数千米的路段被人流堵塞[37]

游行队伍长达数里,并展示“李鹏戴手铐”、“大扫帚扫走小瓶子”(暗指邓小平)的海报,呼叫或展示“省港学生心连心”、“反对封锁新闻”、“打倒李鹏”、“声援北京学生”、“还政于民”、“打倒独裁”、“结束老人政治”、“调兵是动乱之举”、“逆民者亡”、“镇压学运的人绝没有好下场”、“反对军管”、“李鹏不下台、我们天天来”“民主、自由万岁”、“打倒官倒”等口号或口号,亦有人唱《国歌》、《国际歌》。游行路线为沿东风中路解放北路流花路环市路人民路南方大厦行进,再过人民桥,沿同福路江南大道,折回海珠桥,最后抵达海珠广场汇合。游行持续到次日凌晨。由于当时谣传李鹏下台,更有人将游行名称改为“省港胜利大游行”,点放鞭炮庆祝[35]

海珠广场在游行开始前就开始聚集了数千市民,连同部分的学生及“广州市民声援团”,在场高声讨论时政,开广播放送新闻,等待游行队伍到来。也有人在广场展示“阿斗误国华夏痛恨李鹏去,全民觉醒神州呼唤紫阳回”的对联[38]。晚上11时,华南理工大学的队伍最先到达广场,广场上响起了欢呼声。游行沿途有十万市民沿途欢迎或围观游行,并且时时爆发掌声。游行队伍中包括三百名专程到广州参与的香港学联学生(晚上八时乘火车到广州)、佛山与深圳大学的学生和暨南大学的大部分港澳学生[37],以及从黄埔广州经济技术开发区过来的工人队伍[39]。队伍前后左右都有学生纠察队手拉手护卫,警察亦把手各个路口疏导交通,数万辆学生和市民的单车、摩托车均露天停放在路边直到凌晨,并未出现被盗[40][41]

在游行过程中,也有部分团体展现出具有其特色的标语或口号,强力啤酒厂的工人口号为“强力为学生加油”、广东医药学院的横幅有“李鹏得症,对政下台”,作家们的横幅宣称“一九八九,专制末日,民主之年”,星海音乐学院的学生则吹着小号,高唱国际歌,也有一个横幅题为“今日影讯”、借用《最后的疯狂》电影为名,注明“由李鹏领衔主演”,“此片誉满全球,荣获法西斯最高奖”。香港学联的学生举著巨大黄色标语,引入注目,并沿途向观众派发复印的香港报纸资料。中山大学有人用四块大布做成四个巨大的“醒”字,表示“广东人民不会再沉默”[38]。文艺单位的工作人员,羊城晚报、广州日报、广东电视台珠江经济广播电台、中国金报、亚太经济时报等十多个新闻单位的记者编辑,新华社驻广州五十多个记者职员,亦到广东省府前参与,并打出“良知、真识”、“反对新闻封锁”、“人民有权利知道国家大事”、“要求新闻自由”的标语旗帜,也有“港澳新闻出版界”的招牌出现在游行中,并受到群众欢迎。有市民表示,因为北京戒严之后广州报纸、电视台有关学潮的新闻基本消失了,只有通过香港的报道才能了解情况,因此游行队伍中亦出现“感谢香港新闻界”的巨幅标语[10][25][42][43][37][38]。凌晨2时多开始,游行队伍陆续散去。三时,游行学生陆续返校,学校沿街的大排档因此生意兴隆[40]

一名广州外国领事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认为广州当时以“经济繁荣”“商业闻名”,因此其民运的规模“出乎意料”,也有参与者受访时指其从演讲者的口音中,认为广州活动中最积极的参与者往往是外省籍的学生与人士[42]大公报的评论则认为,此前“外省人眼里的广州人只顾“揾”钱,不问政治”,但广州街头的罕见大游行会改变人们的看法[38]

在多日连续的游行中,很多市民下班后就到省府前的学运指挥部询问北京消息和日后广州的安排,或讨论时政局势。5月24日白天,广州市内没有游行,仍有二十多到一百名学生在省政府门前静坐,不时通过扩音器发表演讲作宣传。由于下雨,围观市民不多[44]。也有学生领袖表示广州市内已经连续多日组织大规模游行,学生和市民需要休息。驻守的“自治学联指挥部”指,政府只要未答应学生要求,学生就不会停止组织游行示威[10][40]。高自联亦考虑不再扩大游行运动,以便“加强宣传工作”,使“民主及言论自由的信息”普及到工人阶层。时任香港学联秘书长陶君行则认为香港和广州学生的合作非常成功,并希望能够加强联络,推动“全国性学生会议”[45]

5月24日下午四时许,八名香港妇女协进会的人举着“香港妇女声援爱国民主运动”的牌子在广东省政府门前发表声明,支持北京学运,呼吁撤销戒严令,围观群众达五百余人[44]。当日,广州高自联也进行改组,选举出7个常委进行联络和组织。当中两人来自暨南大学、中山大学、中山医科、华南师范、华南工学院和广东医学院各一人。下设执行部、联络部、宣传部、后勤部、财务部和学生纠察队[40]

根据广州公安局的统计,1989年4月26日到5月20日期间,广州的刑事犯罪与上月同期相比下降。有香港媒体分析这与社会爆发运动,以及警方和学生纠察队共同维持秩序有关[40]。此后,北京高自联组织的“南下民主宣传团”亦到达广州。5月28日白天和晚上,广州学生和市民有千馀人从广东省政府出发,发动响应当天“全球华人大游行”的游行,并有同名横额。游行队伍中主要参与者包括大量的工人和社会青年,游行到火车站时人数已大量增多。此后到30日,连续三天继续有学生游行[46]

5月29日,暨南大学教学秩序基本恢复,学生积极上课和备考。在省政府前绝食的六位暨大学生经过华侨医院医生的治疗陆续康复。也有人受访时认为表面平静的状态未必能维持很久,仍有港澳学生会将自己订阅香港报纸剪贴供人们阅读[47]。中大、华南理工大学等校的一些教师专门安排时间,给部分同学补课。有学生希望把前段耽误的功课补回来。5月31日,在广东省政府前持续半个多月的学生静坐已经结束,人员撤回校园[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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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

6月1日上午,十多名北京学生和一名中山大学学生打著“民主自由演讲团”旗帜,在广州美术学院演讲,介绍北京学运情况并抨击中国领导人,围观民众约200多人,次日中午又有18名学生举著“北京南下演讲团”横幅先后到华南理工华南农大演讲,呼吁继续罢课,但响应者均较少[10][49][50]

6月2日,广东省高教局表示广东四十多所高校的复课率已经达到90%,基本恢复正常的教学秩序,考试、放假均如期进行。由于游行时间改到晚上,大部分学生仍能正常上课,即使有停课时间也不长。从5月25日后已经陆续复课。同时,部分高校成立的自治学联在6月2日也已宣布解散。当中包括中山大学、暨南大学、广东医学院、华南工学院、华南师范大学。大公报评论大部分学生对学运热情已经不高,但仍有部分广州高自联的人士积极进行串联。暨南大学、深圳大学校方也计划派人到北京劝说该校前往北京的学生返校[51]

广州局势原本已经趋于平稳,6月4日凌晨,得知北京清场消息的中山大学、暨南大学华南工学院华师大华农大中山医学院广东教育学院等九所高校1800多名学生,加上其他市民工人数以万计,头绑黑巾,抬着花圈、臂戴黑纱,举着“血债要用血来还”“反对血腥镇压”等横幅、标语上街游行,并高呼这类口号。然后游行学生到广东省政府门前、海珠广场烈士陵园等地集会讲演、静坐,悼念北京死者,有人演讲,有人献花圈,一直持续到下午,致使交通几度中断。挽联还包括“千古奇冤,手段何绝”、“燕京喋血,为民何在,同室操戈,向国难者致哀”。广州解放纪念碑上也拉起来巨大的黑色条幅“为爱国死难者哀悼”,并摆有许多花圈。许多学生站在塑像底座上演讲和高叫口号[52][53][54]

下午二时,2000多名学生在海珠大桥上静坐。一批打著“广州工人”旗帜的人士在交通要道海珠大桥阻栏车辆通行,向过往行人募捐,围观者数千,造成交通阻塞,数千辆机动车不能通行。广州市主要路口和桥梁被一些学生设置了路障。原本已经准备解散的各校自治学联全部恢复活动,呼吁学生“无限期罢课抗议”。各高校盛传高校要被军管,80%的学生离校回家[53][54]。广州市人民政府发言人则呼吁“认清形势,和衷共济,共同维护广州市的交通秩序、生产秩序、生活秩序、工作秩序,维护广州的安定团结局面”“共同维护广州市区交通的畅通,不要受人煽动,去做危害安定团结的事情”,并指出“海珠桥是广州南北交通的主要通道,白天每小时有5000多辆机动车通过,还有大量自行车和行人往来,如果堵塞,将给全市的生产和人民生活造成极大的影响”。

一个名为“中国保卫人权同盟”的组织(中国当局称为反革命组织)散发了《告全国人民书》,声称中共领导“凭借在军队中篡夺的权力发动了一场反革命军事政变”,呼吁“号召尚能自由活动的十三届中央委员、七届人大代表及政协委员赶赴广东,成立临时中央政府,领导全国人民平息这场反革命武装政变”[10][55]。根据当时参与游行请愿与绝食的一名亲历者所说,“因为广东开放得比较早,看起来比较开明,连政府中的人士私下都对学运表示同情和对中央不满”,而其从军区大院的朋友口中得知“广州军区已秘密调动部队进入广州四郊”,是“直接来自中央军委的命令,不受地方政府的态度所左右”[56]

6月5日凌晨5时许,广州高校近万名学生上街游行,围观群众达两万人。集会中人们高叫“血债血偿”、“国难者不死,民主永垂”、“反对血腥镇压”等口号。8时30分,中山大学1000多名学生堵住海珠大桥,部分骑自行车或步行上班的市民与学生爆发争执,有人冲开阻拦前往单位上班。也有大批广州大学学生到海印大桥设置路障。在广东省政府前,不断有学生与市民聚集抗议,导致东风路和吉祥路交通阻塞。有8辆公共汽车在吉祥路口被拦截。交警尝试指挥他们绕道行驶,被示威者包围、辱骂,并有人与其爆发肢体冲突。主要交通路口,在市内的北京路农林下路和海珠广场,均有大批学生封锁路口,致使交通中断。东风路与农林下路的交叉路口被学生围成圆圈阻拦通行,亦有示威者继续在海珠广场静坐或演讲。上午11时40分,广深铁路公司石牌车站中大道口被华南工学院华南农学院两千余名学生阻住,迫使列车中途停车,也有人在五山路与广深铁路交界处卧轨堵截火车,使京广、广深铁路交通一度中断。学生围车进行宣传,车上旅客丢下大批香港报纸,学生说香港旅客支持他们,遂将该车放行。一些学生声称,凡经该处列车必须停车,经他们向旅客宣传以后方可予以放行。华南工学院一百多名学生,在京广线上卧轨抗议,以图瘫痪交通,经多次劝告后逐渐离去。下午海印大桥的学生撤离,交通恢复[57][58][59][60]

当天市内出现排队挤购粮食和食盐的现象。广州北上的火车被截断,只可通到长沙。同时,广州军区驻广州部队进入戒备状态,机关门口加强了门卫,部队在营区处于戒备状态。社会上出现大量的流言,指解放军已经在沙河整装待发,并有从博罗、东莞等地集结的部队[61]。随后军方指戒备主要是防止社会有人冲击军营,也澄清认为广州市面平稳,不会对学校进行军管,也无计划介入广州市形势。期间华南理工大学学生亦通过私设广播点进行宣传,组织“空校”,导致大一至三年级60%的学生离校,学校停课两周[3][62]

6月5日晚,被阻塞的海珠桥、海印桥恢复通车。6月6日学生持续罢课。白天,广州市区的交通逐渐恢复。上午有中山医科大学、中山大学学生数十人在海珠广场继续宣传演讲,上万名学生和群众聚集海珠广场追悼北京死者,但未造成交通堵塞。市区如中山六路和海珠路的的粮店出现排队人龙,抢购粮食,银行门口也出现挤提。社会上担心若广州戒严或出现缺粮现象,大多将全家定量供应的口粮一次买完。部分粮食价格如面包也有所上升。当日,广东往湖南方向的铁路被示威者堵塞,部分铁轨被撬,致使六列客车被堵,9000余名旅客被困。暨南大学的100名学生在广州军区总部举行静坐示威,后被劝离。下午,继续有近百人打着“广州声援团”的横幅聚集在海珠桥上静坐演讲,造成交通堵塞达九小时之久。中国公安部指其为“不法分子”[62][63][64][65][66]

6月4-5日,广州市政府发言人两次呼吁市民和高校学生“同心同德维护安定团结”,针对广州市出现挤购、抢购粮油、食盐现象,宣告广州市的“粮、油、煤、盐等生活必需品库存充裕,保证供应办法不变”,“希望市民不要听信谣言”。“广州近几天要实行军管、戒严的说法是谣言,望市民、学生不要相信”。在高校内,仍然有人组织规模更小的悼念活动。暨南大学门口的天桥上,挂起七米长的横幅对联“悲尽长空民族英魂竟然长逝,怒凝大地中华儿女立即起来”,横幅是写著奠字的花圈。在广州传言甚多,如谣传军队进城,高校军管。很多高校学生因恐惧离校回家,也有港澳学生返回香港澳门,或外地学生到同学和亲戚家躲避,更有家长从外地开车到学校接走子女。离校的学生约有三分之一(一说80%)。教学也部分停止[67][10]

中国公安部称,6月7日凌晨二时许,广州声援团到海珠桥下一个体户店“抢面包吃”,随后又到一个体户饭馆“要饭吃未逞”,便“砸烂饭馆牌子”,并“煽动冲击广州宾馆,砸烂宾馆门窗玻璃”。凌晨四时,广州公安“采取果断措施,清理了海珠广场和海珠桥,当场抓获19名不法分子,将80人强行带离现场审查”,其中“广州市42人,没有一名是产业工人,也没有一名是学生。其馀87人均为外省和外地人”[64][10]。广州公安对堵塞交通要道海珠大桥中的129人进行审查,收审了60人。6月8日,中山大学暨南大学等主要高校学生多已离校展开“空校运动”。美联社、法新社报道示威者过去两天所设置的路障大都已被清除[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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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

另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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