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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納瓦洛娜一世
马达加斯加王国君主(1828-1861)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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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納瓦洛娜一世(英文: Ranavalona I ,1778年-1861年),原名拉博多南德里安安普伊尼梅里納(Rabodonandrianampoinimerina),亦稱拉馬沃(Ramavo)、臘納瓦洛·曼賈卡一世(Ranavalo-Manjaka I)或母后臘納瓦洛娜(Ranavalona Reniny),是馬達加斯加(梅里納王朝)原君主,於公元1828年至1861年在位。她在年輕的丈夫拉達馬一世去世後,通過宮廷鬥爭獲得王位。在位期間,她推行孤立主義與自給自足的政策,試圖削弱國家與歐洲列強之間的經濟與政治聯繫,並採取強硬措施禁止基督教活動。
此條目需要擴充。 (2011年5月4日) |
臘納瓦洛娜廣泛採用傳統的「法農波阿納」(Fanompoana)制度(相當於徭役制,以強迫勞動代替賦稅)來完成公共工程並擴充軍隊。她掌握着一支兩萬至三萬名規模的梅里納人常備軍,用以征服島上邊遠地區並進一步擴張疆域。在她統治期間,頻繁的戰爭、奴隸貿易、疾病、艱苦的勞役以及殘酷荒誕的「唐格納試毒」(Tangena,一種使用植物果實審判定罪的方法)共同造成了極高的死亡率。在1830年代,馬達加斯加的人口曾由約500萬驟減至250萬。
儘管臘納瓦洛娜的政策嚴重阻礙了外國勢力的活動,但歐洲列強對馬達加斯加的政治興趣依然不減。王廷內部的保守派與親歐派分裂為歐洲斡旋者提供了可乘之機,他們企圖加速她的兒子拉達馬二世(Radama II)繼位。年輕的王子也對母親的諸多政策持異議,並傾向接受法國人提出的關於開發島上資源的建議,此意最終體現在他於1855年與法國代表簽署的《蘭貝爾憲章》之中。然而這些計劃未能成功,拉達馬二世直到臘納瓦洛娜於1861年逝世後方才登上王位。
同時期的歐洲普遍譴責她的政策,認為她至多是一個專制暴君,至劣則為瘋癲之人。這種負面形象使她被冠以「馬達加斯加的瘋後」(Mad Monarch of Madagascar)之稱,這在西方學術著述中延續至20世紀70年代中期。後來的學術研究則嘗試重新詮釋她的行為,認為她是一位力圖在擴張自身帝國的同時,維護馬達加斯加主權、抵禦歐洲文化與政治入侵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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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生活
臘納瓦諾娜於1778年出生在安巴托馬諾伊納王宮(位於安塔那那利佛以東約16公里處),出生時,名為拉馬沃(Ramavo)公主。她是安德里安察拉曼賈卡王子與拉博多南德里安通波公主的女兒。拉馬沃年幼時,其父向時任國王安德里安安普伊尼梅里納(在位1787-1810年)揭發了國王的叔父安德里安賈菲所策劃的刺殺陰謀。於是,國王將其叔父逐出了安博希芒加王城。為報救命之恩,國王將拉馬沃公主許配給其子拉達馬王子,並指定拉達馬王子為王位繼承人,同時宣布,凡由二人所生的子女,將在拉達馬之後優先繼承王位。
雖然拉馬沃在眾多王妃中地位崇高,但並非拉達馬的寵妃,且二人並無子嗣。1810年,安德里安國王去世,拉達馬繼位為王,是為拉達馬一世。依照王室慣例,他處決了若干可能威脅王位的親族,其中包括拉馬沃的部分家人,這也使他們的關係進一步疏遠、婚姻生活冷淡。拉馬沃與宮中的其他女眷時常前往傳教士大衛·格里菲斯(David Griffiths)家中飲酒、閒談與娛樂。長期的往來使拉馬沃與格里菲斯建立了深厚的友誼,這段友誼持續了三十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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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王位
1828年7月,拉達馬一世無嗣而終。依照當地繼承習俗,王位應由其姐姐的長子拉科托貝繼承。拉科托貝聰慧溫和,曾是倫敦傳道會在王宮創辦的第一所學校的學生。然而,陪伴國王去世的兩名心腹大臣雖然支持拉科托貝,但因懼怕遭報復,數日不敢公布死訊。此時,軍中高官安德里阿芒巴察覺真相,並與其他一些軍中要員結盟,試圖擁立拉馬沃登基。這些軍官先將拉馬沃與其一位友人秘密轉移到安全之處,又聯合多名法官及掌管王室聖物的祭司,取得了他們的支持。隨後,他們號召軍隊擁護拉馬沃。
1828年8月11日,拉馬沃宣布根據「國王生前遺命」繼承王位,對此,朝野無人敢於反對。她取稱號為「臘納瓦洛娜」(Ranavalona,意為「被保存者」或「隱匿者」),即臘納瓦洛娜一世(Ranavalona I)。登基後,她亦依王室傳統系統性地清除政治對手,包括合法繼承人拉科托貝及其家族,以及拉達馬的其他親屬,正如當年丈夫拉達馬一世登基時對她家族所做的一樣。她的加冕儀式於1829年6月12日舉行。

自此,臘納瓦洛娜成為馬達加斯加自1540年梅里納王國建立以來首位女性君主,她的即位發生在男性主導政治的社會文化背景下。傳統的當地社會認為,君主擁有超越常規、可創製新禮的「神聖權能」,而女性則被視為家庭內部秩序的象徵,不具備政治革新的正當性。因此,女性通常被認為不適合統治。然而,在更早的時代,瓦津巴人(傳說中馬達加斯加的原始居民)中曾有女性執政的傳統,這一傳統在高地地區隨着王國創立者安德里阿梅內洛(1540-1575年在位)而終結。安德里阿梅內洛即繼承其母、瓦津巴女王拉福希(在位1530-1540年)的王位,開創了伊梅里納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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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治時期

臘納瓦洛娜一世在位33年,她的統治以鞏固王國權力和抵抗歐洲殖民影響為核心目標。面對法國與英國在馬達加斯加爭奪勢力的局面,她逐步採取「疏歐政策」:先終止與英國的友好條約,隨後限制倫敦傳道會的活動。1835年,她正式下令禁止本地居民信奉基督教,次年幾乎所有外國人都被迫離開。
她停止了大多數對外貿易,轉而發展自給自足的經濟體系。為了維持國家建設與軍事支出,她大量徵用民工,以「法農波阿納」(徭役)制度修建道路、宮殿和軍工設施。她延續前任拉達馬一世的擴張政策,試圖統一整個島嶼。戰爭、強迫勞役與嚴苛的法律懲罰造成了極高的死亡率。據估計,1833年至1839年間,全國人口從約500萬銳減至250萬;伊梅里納地區在1829年至1842年間從約75萬下降到13萬。這些數據也成為後世評價其統治「殘酷」的依據。

臘納瓦洛娜在安塔那那利佛的羅瓦王宮(Rova Compound)處理政務。1839年至1842年,法國技師讓·拉博爾德為她建造了全木結構的新宮殿——「曼賈卡米阿達納」(Manjakamiadana)。這座建築融合了梅里納傳統住宅的結構與歐洲建築元素,如三層陽台和屋頂老虎窗。1867年,傳教士詹姆斯·卡梅倫用石材為宮殿加包了一層外殼。1995年,王宮區發生大火,木質部分幾乎全毀,僅存石制外牆。
在政策上,她既延續前任的「引進實用技術」方針,也對外國勢力保持高度戒心。她引入海外工藝、改進軍制、設立工坊,卻嚴格限制外來文化的傳播。她完善了跨島的行政體系,使王廷能夠遠程管理幅員比法國本土還大的馬達加斯加島。
她依靠貴族與大臣共同治理,其中幾位還成為她的丈夫。早期的首相安德里阿米哈賈主張開放改革,被視為親歐派;而掌管王室聖物「桑皮」的兄弟雷尼馬哈羅與雷尼哈羅代表保守派勢力。1830年,保守派迫使女王簽署命令處死安德里阿米哈賈。1833年,她改嫁給雷尼哈羅,後者成為宰相兼總司令直至1852年去世。此後,她又與保守派元帥雷尼佐哈里成婚,他任宰相至1862年。
在對外交流上,梅里納君主傳統上會通過「卡巴里」(Kabary,即公開演講)發布政令。但臘納瓦洛娜並不擅長公開演說,更多是通過口述信件下達命令。她也定期舉行「卡巴里」儀式,加強與民眾的聯繫,並在年節和祭祀中強調「君權神聖」的象徵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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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納瓦洛娜延續了對周邊邦國的征伐,以維持統治。她通過「法農波阿納」(Fanompoana)制度強徵士兵,長期保持兩到三萬人的常備軍。這支軍隊多次平定叛亂,對抵抗者施以嚴厲懲罰。許多被征服者被俘為奴,稱為「安德沃」(Andevo),財產被沒收歸王室所有。1820年至1853年,約有一百萬奴隸從沿海地區被販入高原,使得安塔那那利佛約三分之二的居民為奴隸出身。
根據歷史學家格溫·坎貝爾的研究,1816年至1853年間的戰爭導致約六萬人死亡,饑荒和疾病造成的死亡更為嚴重。軍隊的損失同樣慘重:約十六萬士兵陣亡,每年平均約有4500人死於戰爭或疾病。這種長期的高死亡率使梅里納地區人口急劇減少。

當時維持社會秩序的一種傳統方式是「唐格納」(Tangena),這是一種以毒果判定有罪或無罪的荒誕儀式,被告需吞下一種叫做馬都果(Cerbera manghas)的植物毒液和三片雞皮,若能全部嘔吐出則被視為無罪,否則便被認定有罪。貴族通常會讓動物先代試毒,而奴隸則須親自服用。這種審判方式被廣泛用於當時的盜竊、巫術、乃至信仰基督教等案件,致死率高達20%至50%。1820年代每年約1000人死於此法,到1830年代上升至年均3000人。1838年,梅里納王國內估計有十萬人因此喪命。雖然此法1863年被正式廢除,但其後仍在部分地區秘密進行。
总结
视角

1818年,倫敦傳道會(LMS)的傳教士在托阿馬西納建立了馬達加斯加首所正式學校。拉達馬一世訪問該校後,邀請幾位基督教工藝傳教士進入首都安塔那那利佛,以傳授實用技術。自1820年12月起,[1]傳道會在首都開設工坊,教授制磚、歐洲式木工及其他工藝,並建立了公立學校系統,在教授讀寫的同時,還以馬達加斯加語《聖經》選段教授算術與英語。[2] 儘管學生眾多,但傳教士在最初幾年幾乎未能成功轉化信徒。臨近拉達馬一世晚年,他開始認為改信基督教的馬達人對王權不敬,因此下令禁止臣民受洗或參加禮拜。[3]
臘納瓦洛娜即位初期,政府對基督教的控制一度放鬆。拉達馬一世末年引入的印刷機在1828年投入使用,並在她統治最初幾年高頻運轉,印刷了數千冊聖詩集與宗教材料。[4] 新約翻譯於她登基第二年完成,並在1829年至1830年間印刷發行3000冊。[5]
女王從一開始就禁止在軍隊中傳播書籍,以防思想顛覆、維護軍紀。然而,她允許傳教士自由使用印刷機,並免除了印刷工藝人員的兵役。1835年,舊約翻譯完成並開始印刷。[1] 在她統治的前六年,傳教士和本地信徒得以自由印製宗教書籍、在官辦學校教授宗教,這使基督教在首都及其周邊地區逐漸扎根,形成了一個雖小但不斷增長的信徒群體。[1] 1831年,臘納瓦洛娜正式允許臣民參加禮拜、領聖餐及受洗。[6] 一年內,數百名馬達人受洗,[7] 其中包括奴隸、平民、長老、宮廷官員,甚至掌管王家聖物「桑皮」的守護者——這些人原本被視為傳統信仰的支柱。[8]
基督教意味着否定祖先留下的習俗,而這些正是她祖先所制定的國本。女王的合法性完全來自祖先的傳承——她之所以為王,是因為她是歷代先王的後裔,而那些王在神秘意義上是全體梅里納人的共同祖先。否認她的神聖權威,就是否定祖先本身。她肩負着守護神聖託付的責任……因此,在政治意義上,基督教即叛逆。正如臘納瓦洛娜所說,這是「以尊奉白人的祖先耶穌基督,取代對我祖先安德里安安普尼梅里納與拉達馬一世的尊崇。」 她深知新宗教的引入是一種政治行為——而她的判斷確實無誤。
莫里斯·布洛赫,《從祝福到暴力》(1986)[9]
隨着社會上層人物紛紛改信,反彈迅速出現。[8] 臘納瓦洛娜逐漸意識到基督教的政治與文化影響,她認為信仰基督教會使馬達人背棄祖先與傳統。[10] 1831年10月至11月間,女王下令禁止軍人及在傳教學校就讀的官員舉行基督教婚禮、洗禮及禮拜;[11] 同年12月,該禁令擴大至全國。[12] 1832年至1834年間,禮拜與洗禮活動轉入秘密進行。[13] 其間,每年都有若干基督徒被指控為巫術罪而被流放或被迫接受「唐格納試毒」。[13] 女王還要求三名傳教士離境,僅留下她認為對國家有用的技術人員。[14] 1835年,她試圖關閉印刷所,禁止馬達人參與印刷工作,但傳教士利用法令漏洞,繼續秘密印刷與散發宗教材料。[1]
1835年2月,臘納瓦洛娜在一次「卡巴里」(公眾演講)中正式宣布禁止臣民信奉基督教。她在講話中特別區分了本國人與外國人——馬達加斯加臣民若繼續信仰,將以死刑論處;而外國人仍享有宗教自由。她同時肯定了傳教士為國家帶來的技術與學識,並邀請他們繼續從事實用教育,只要停止傳教活動:[15]
「致英法諸國的來客:感謝你們為我國帶來的智慧與知識。我不會改變祖先的風俗與儀式。但任何違抗我國法者,無論是誰,都將被處死。我歡迎一切有益於此國的知識與技藝,但倘若有人試圖拋棄祖制,那將是徒勞的。關於宗教活動,無論是受洗還是禮拜,我的子民皆不得參與,無論星期日或平日。至於你們外國人,可依你們之習俗行事。若有技藝能造福我民,請施展以求善果。」
——臘納瓦洛娜一世,卡巴里演講,1835年2月26日[15]
詹姆斯·卡梅倫等傳教士因失去傳教許可,選擇離開島嶼。大多數倫敦傳道會成員——他們主要在學校教授神學與識字教育——也相繼撤離。[16] 剩下的兩位傳教士嘗試繼續教授實用工藝,希望局勢放鬆,但一年後在得知政府暗示他們應離境後,也關閉了傳教站並離開馬達加斯加。[17]
依照2月26日的敕令,凡持有《聖經》、集體禮拜或公開承認信仰者,都可能被罰款、監禁、枷鎖、處以神判,甚至被處死。[18][19] 傳教士通過島上線人傳回大量報告,詳細描述了處決與酷刑的情形,將其稱為「女王的殘暴行為」。[20] 例如,他們記載:十五名基督教領袖在王宮附近被懸吊於150英尺高的山崖上,因拒絕放棄信仰而被割斷繩索墜亡。[19]確切的死亡人數已難以統計。英國傳教士W.E.康明斯(1878年)估計,因信仰被處決者約在60至80人之間,而更多人被迫接受「唐格納試毒」、從事苦役或被剝奪土地財產,許多人因此喪命。對基督徒的迫害在1840年、1849年和1857年尤為嚴重,其中1849年被認為最為慘烈,當年共有1900人因信仰遭受懲罰,其中18人被處決。[19] 1831年,她逐步限制宗教活動:先禁止軍人和官員受洗,再擴展到全國。傳教士的殉難地後來建起了安多哈洛大教堂(Andohalo Cathedr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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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納瓦洛娜一世的統治時期,法國與英國為爭奪在馬達加斯加的影響力而角力不斷。[16] 法國當時控制着馬達加斯加周邊數個小島,企圖進一步掌握本島的主權;而英國則為維持通往印度的海上航路安全,極力阻止法方擴張。為抵禦外來勢力,臘納瓦洛娜奉行「自給自足」的獨立政策,儘量減少對外國的依賴。[21]
登基不久後,臘納瓦洛娜宣布廢除拉達馬一世與英國使節簽署的「英-梅里納條約」,並拒絕繼續接受英國的年度補償金。該條約最重要的條款是禁止馬達加斯加參與國際奴隸貿易——而奴隸貿易在歷史上一直是伊梅里納、貝齊米薩拉卡人及薩卡拉瓦人等諸王國的重要財政來源。條約廢除的直接後果是英國停止向女王提供現代化武器,使她在軍事上對外來威脅及地方叛亂顯得更為脆弱。[22] 1829年,六艘法國軍艦無預警襲擊了馬達加斯加東海岸的富爾波因特要塞及附近的伊翁德羅鎮。[22] 女王軍隊在隨後的防禦中成功擊退法軍,使其撤退至聖瑪麗島。此後雙方展開曠日持久的談判,法軍因當地流行的瘧疾造成大量減員,最終被迫撤離。[23]
1832年,一名名叫讓·拉博爾德(Jean Laborde)的法國人因船隻失事漂流至馬達加斯加。女王得知他精通炮、槍及火藥製造,遂提供人力與資源讓其建廠生產軍需物資,從而結束了王國對歐洲軍械的依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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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0年代,法國企圖通過政治手段改變繼承格局,以便利用1855年法國代表約瑟夫-弗朗索瓦·蘭貝爾與王儲拉科托(後為拉達馬二世)簽訂的《蘭貝爾憲章》。該文件規定,一旦王儲登基,蘭貝爾及其商團將優先獲得島上資源的開發權。
據英國方面記載,蘭貝爾與讓·拉博爾德及部分地方首領合謀,誘使拉科托在不熟悉法語的情況下簽署了一份文件。蘭貝爾口頭稱該文件只是描述「女王的政策令百姓過於辛苦」,實際上卻暗藏請求法國軍事干預、以實現政權更替的條款。拉科托同情民眾,雖有疑慮仍在壓力下簽署。法國計劃藉此推翻臘納瓦洛娜的統治,但因未獲英國同意而未能行動。此後,拉科托向英國外交官透露真相,英國拒絕配合法方行動,陰謀遂告挫敗。[24] 而蘭貝爾在其回憶中則聲稱,拉科托本人確實熱切希望結束母親的統治,英國的敘述歪曲了事實。[25]
在未能獲得任何歐洲列強支持的情況下,蘭貝爾決定自行策動政變。1857年5月,他攜19世紀奧地利著名旅行家艾達·費費爾(Ida Pfeiffer)前往安塔那那利佛王宮,後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捲入陰謀。費費爾在其晚期著作中記錄了事件經過。她指出,蘭貝爾與拉科托原定於6月20日發動政變:屆時王儲的支持者將潛入王宮,宣布擁立拉科托登基,形成「政治過渡」。但陰謀因軍方統帥雷尼萊亞里武尼未能確保忠於王儲的士兵進宮而失敗。[26]
根據英國的另一說法,政變的失敗是因為拉科托本人暗中向女王通報了陰謀,所謂「參與」只是為了誘捕叛黨。該說法認為,臘納瓦洛娜故意放任政變發展至臨近行動,以藉機測試臣下忠誠。[24] 陰謀曝光後,所有歐洲人被限制在王宮內住宅,不得接待外來訪客。7月底,女王下令他們立即且永久離開馬達加斯加。[26]
逝世與繼承
臘納瓦洛娜一世在生前已明確指定其子拉達馬二世為王位繼承人。然而,雷尼馬哈羅與宮廷保守派深知王子思想開放、傾向改革,擔心他上台後會削弱他們的權力與影響,於是試圖扶立女王的外甥蘭布阿薩拉馬繼位,以延續他們的政治路線與利益。[27]
與此同時,王國中兩位具有實權的兄弟——首相雷尼沃尼納希特里尼烏尼與軍隊統帥雷尼萊亞里武尼——屬於進步派,他們堅定支持拉達馬二世的繼承權。憑藉對軍隊的掌控與宮廷影響力,這兩人成功地壓制了蘭布阿薩拉馬陣營的勢力,確保軍方與貴族集團一致支持王子的登基。
當臘納瓦洛娜臥病彌留之際,拉達馬採取多項措施以防繼承過程受到干擾。他命士兵包圍位於安塔那那利佛王宮區的住所,調集數百人戒備,並派使者將蘭布阿薩拉馬家族成員帶至王宮,在眾人面前宣誓效忠新王,從而化解了潛在的爭議。[28]
1861年8月16日,臘納瓦洛娜一世在安塔那那利佛羅法區的「曼賈卡米阿達納」宮中安然辭世,享年83歲。[28] 為紀念女王,宮廷宰殺了約一萬二千頭瘤牛,並將牛肉分發給民眾。全國哀悼期持續九個月。她的遺體被安放在一口以銀幣鑄成的棺木中,葬於王都安博希芒加的皇陵。
葬禮舉行期間,一隻火花意外點燃了原用於禮炮的火藥桶,引發爆炸與火災,造成多名圍觀者死亡,並燒毀了舉行儀式的南賈卡納區域內的三座歷史性王宮。[29]
其子正式登基為拉達馬二世。[30]在臘納瓦洛娜臨終之際,拉達馬二世為防止政變,派出數百名士兵駐守安塔那那利佛王宮周圍,嚴密保護繼承儀式。同時,他命人將蘭布阿薩拉馬的家屬帶入宮中,當眾宣誓效忠新王,從而平息了潛在的爭議與反對。[28]
1897年,法屬殖民當局為削弱安博希芒加的宗教象徵意義,掘出臘納瓦洛娜及歷代梅里納君主的遺骸,將其遷至安塔那那利佛王宮的王族墓區。臘納瓦洛娜的遺骨被重新安葬在拉索赫里娜王后的陵墓中。[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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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產與評價
臘納瓦洛娜一世所推行的傳統主義政策,在其子拉達馬二世繼位後被迅速推翻。拉達馬二世公開皈依基督教後,民間曾爆發大規模的「靈魂附體」現象,民間普遍認為那是臘納瓦洛娜一世之靈對這場背離傳統的改革感到震怒所致。[32]
在她生前與去世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西方世界普遍將這位女王描繪為殘暴、瘋癲的暴君。此類描述在19世紀的傳教士著作和20世紀早期的歐洲史學作品中廣為流傳,並一直延續至20世紀70年代。[33][34] 然而,隨着學術研究的深入,歷史學者逐漸重新審視她的統治。近年來,臘納瓦洛娜一世更常被視為一位早期的民族主義者與傳統守護者——她拒絕外來干涉,堅持維護馬達加斯加的政治獨立與文化主權。[34][35]
在當代馬達加斯加社會中,人們對臘納瓦洛娜一世的評價依然分歧顯著。中央高原地區的居民普遍對她的統治持複雜態度。多數人延續教科書中的負面敘述,認為她的高壓政策帶來巨大苦難,這種觀點尤其常見於基督徒群體;但也有一些人尊重她捍衛傳統與抵禦殖民的勇氣。無論態度如何,許多馬達加斯加人仍認為她是本國歷史上極具影響力的人物——在與歐洲列強角力的動盪時代,她展現了非凡的政治意志與統治力量。[34]
歷史學家格溫·坎貝爾(Gwyn Campbell)指出,歐洲學者過去對臘納瓦洛娜的「人格抹黑」是不公正的。他認為,這位女王在經濟與軍事政策上的強硬措施,實為理性選擇——其目的在於保護馬達加斯加免受歐洲帝國主義的吞噬。[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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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貌與影像
目前並不存在任何一幅被確認為臘納瓦洛娜一世真跡的肖像。流傳最廣的「女王畫像」其實是由藝術家拉馬納基拉希納·菲利普(Ramanakirahina Philippe,1860-1916)為1906年馬賽殖民博覽會創作的作品。這幅畫的原型並非臘納瓦洛娜本人,而是她的侄女。[37]
英國傳教士威廉·埃利斯(William Ellis)在馬達加斯加傳教期間,曾為年輕的拉波多——即後來的拉索赫里娜王后、臘納瓦洛娜一世的侄女——拍攝過照片。後來,拉馬納基拉希納正是依據這張照片創作了那幅被誤認為「臘納瓦洛娜畫像」的作品。[38]
臘納瓦洛娜對外來文化極為警惕,認為歐洲的科技與藝術形式會侵蝕馬達加斯加的傳統與精神。她深信影像與肖像會「奪走人的靈魂」,損害被描繪者的生命力。這一信念在她的丈夫拉達馬一世去世後愈發堅定——拉達馬在1826年讓法國畫家科帕爾(Coppalle)為自己作畫,不久便病逝。女王因此認為繪畫與攝影都具有不祥的力量。
她嚴禁任何人為自己拍照,並將攝影視為一種精神與政治上的威脅,甚至禁止大臣與擁有攝影器材的傳教士埃利斯往來。
雖然沒有留下真實影像,但兩位歐洲旅行者曾親眼描述過她的外貌。來自奧地利帝國的旅行者艾達·費費爾(Ida Pfeiffer)曾與女王會面,她在日記中記載臘納瓦洛娜「屬於馬來人種,膚色較深,體格強壯」。[39]
傳教士威廉·埃利斯也在著作中留下了細緻描寫:「她身材不高而略顯豐腴,圓臉,額頭飽滿,雙眼較小,鼻梁短而不寬,嘴唇清晰而細小,下巴微圓。她的頭部與面部比例勻稱、緊湊,整體給人以端正之感。她的表情總體平和,但有時會流露出極強的堅毅。」[40]
參考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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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de Ajayi, Jacob Festus. Africa in the Nineteenth Century until the 1880s. Paris: UNESCO. 1989. ISBN 978-0-520-03917-9.
- Andrew, David; Blond, Becca; Parkinson, Tom; Anderson, Aaron. Lonely Planet Madagascar & Comoros. London: Lonely Planet. 2008 [2017-07-30]. ISBN 978-1-74104-608-3.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4-10-06).
- Bloch, Maurice. From blessing to violence: history and ideology in the circumcision ritual of the Merina of Madagascar.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6. ISBN 978-0-521-314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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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le, Jennifer. Forget Colonialism?: Sacrifice and the Art of Memory in Madagascar. Berkeley, CA: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1. ISBN 978-0-520-926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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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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