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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成都市抗議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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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9年春夏之交,中華人民共和國爆發全國性抗議運動,史稱六四事件或八九民運,中國官方稱1989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風波。期間作為四川省的省會,成都爆發了該省最大規模的抗議。學生和其他示威者通過遊行、罷課、集會等政治表達行為表達。成都的抗議活動始於在天府廣場舉行的紀念胡耀邦逝世的追悼活動,示威者占據的天府廣場被一部分人稱為「小天安門」。這些活動多由學生、工人主導,也包含市民等群體發起,乃至有體制內人士參與,與全國範圍內的抗議相呼應。

北京六四清場後,成都爆發大規模的示威,並演變為騷亂。當局的鎮壓行動造成至少上百人死亡(人數有爭議),其傷亡數字在全國僅次於北京[1]。有學者指,成都的學生聲援北京學生的同時,他們的訴求與北京學生有所不同[2]

4月

胡耀邦死後,有電子科技大學學生指「校園便不平靜,大字報、請願書貼在校園各處」。4月20日晚,四川大學成都科技大學華西醫科大學等校數千名學生和群衆遊行,併到鬧市區人民南路廣場(即天府廣場)。有學生演講,圍觀者達三萬人,令周圍交通中斷。在市區遊行時,有人拆下成都市政府牌匾,扔到路上踐踏[3]

在4月21日和22日,成都繼續發生大規模的遊行。21日,四川大學等五校學生舉行悼胡活動,亦要求撤銷官方對學生集會限制的通告,有數萬民眾圍觀。學生兩度衝擊成都市政府。成都市政府從21日晚9時到22日零時30分受到數百人的衝砸。據中國官方說法,衝擊者多是「社會青年、市民和工人」,很少學生,圍觀者則有達上萬人。此後四川省政府對外事務部發言人接受記者電話訪問時表示當晚有五人(「無職業」)被拘捕,除市政府大樓牆上的名牌被人拆掉無並無其他損毀。四川大學有人貼出大字報要求「全國人大常委該罷免,由溫元凱劉賓雁方勵之蘇紹智等人代理」[4][5]

4月23日晚上,成都市約有三萬多群眾聚集在人民南路悼念胡耀邦。當晚十二時左右,成都市政府出動兩個中隊的大批軍警奔向人群,進行武力驅散,並用手銬、皮帶毆打在場的示威者,包括工人、學生、商販及市民等。有學生指其被兩個便衣狠打了幾下,並表示「他們的凶殘,我以前從未這樣想過」「與國民黨士兵有什麼兩樣」。有學生指軍警對市民、商販比對學生「更加殘忍」,有煙攤商販被踏倒在地,被砸爛攤位和毆打。衝突中,被打散的學生紛紛逃回學校,亦有人指其繼續在路上被警察毆打。當局亦動用軍警驅趕在廣場毛澤東像下閱讀大字報的學生與市民,並撕毀貼的悼念文章、詩詞(學生指內容多為「深刻揭露當前社會弊端」)、胡耀邦像等。對此不滿的學生與其發生衝突,一些學生在軍警包圍下被迫後退[6]

4月27日,成都一些高校傳播「北京情況」的大字報明顯增多,有時候會被校方撕毀。但被撕毀後又有新的大字報貼出。校內並有北京來的學生秘密串聯活動,在一些高校學生中演講,也有北京方面的傳單張貼與散播。有學生在經歷遊行與軍警的衝突後,向北京學生寫公開信,並在北京轉為傳單、大字報等方式傳遞,講述成都發生的事情。四川大學、成都科技大學、成都電子科技大學等校都貼出大字報,稱:「準備成立成都地區高校學生運動委員會,組織紀念五四運動大遊行」。有電子科技大學的學生則表示「我們成都學生堅決支持你們北京同學,讓全國學生團結起來發揚五四精神,讓中華大地充滿民主與科學的空氣,我們不要獨裁」「我們能相互支持」。4月29日晚上,中央電視台播出了袁木等人與學生的對話錄像後,繼續有大學生因為不滿,上街或在校內進行遊行,抗議袁木講話[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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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

5月3日,學生繼續舉行遊行。高校出現了呼籲學生五四上街遊行的大字報和傳單[5]。5月4日,數千名學生突破校方攔阻,上街遊行響應當天的全國五四大遊行,吸引數萬市民圍觀。下午,成都電子科技大學等校600多名學生遊行到成都市政府要求市長刁金祥出來對話[7]

5月15日,罷課和絕食抗議開始[8]。5月15日晚,四川大學成都科技大學華西醫科大學、成都教育學院、四川醫學院等校2000多名學生先後上街遊行。遊行學生手挽手,由學生糾察隊維持秩序。學生一邊遊行,一邊呼喊「聲援北京學生」、「打倒官倒」等口號,亦要求當局解除新聞封鎖。他們在人民南路廣場靜坐,要求實況轉播北京學生同中央領導的對話,要求同四川省委、省政府領導對話,否則將罷課、絕食[5][9]

5月16日凌晨2時,警察驅逐在四川省政府前靜坐的200多名學生時,有十多名學生受傷。有學生向北大發電報,說「成都有一萬名學生罷課、絕食支援你們」。清晨,學生散去[9]。白天,有成都科技大學等校數千名學生上街遊行抗議凌晨警察打人[5],下午二時,四川師範大學、成都科技大學、氣象學院、華西醫科大學6000多名學生上街遊行,往四川省政府前示威並要求對話。有大約30,000名學生和教職員工聚集在天府廣場聲援北京學生,並在廣場主席台發表演講[10][11][12]

5月17日20多名學生代表與四川省政府協商對話事項。晚上10點,又發生一次示威遊行,約有100名學生宣布要絕食,有19所高校的一萬餘名學生上街遊行,遊行隊伍先後到四川省政府,省委、成都市政府請願,聲援北京學生,並要求與省委領導對話[13]

5月18日,凌晨,四十名學生在人民南路廣場宣布靜坐絕食。示威現場還有成都醫院的急救站。白天,數十萬各行各業的人們遊行,以聲援成都和北京的絕食學生,下午4點,四川省委副書記顧金池,四川省委常委、省委宣傳部長許川,四川省委常委、成都市委書記吳希海,四川省副省長蒲海清,成都市市長刁金祥等四川省和成都市黨政領導人來到天府廣場。[14]顧金池對學生表示他充分理解學生的愛國熱情,以及為響應北京學生絕食而採取的絕食抗議行動,還有反對腐敗、促進民主和法治、深化改革的一系列訴求。黨中央非常重視學生的訴求。但是,顧金池還是希望學生停止絕食並重返課堂。遊行被派駐在四川的各家媒體報道。

5月19日,仍有遊行人數在萬人以上[5]。示威者的橫幅還包括「中國建筑西南設計院聲援團」「四川電視台聲援團」「電視要替人民說真話」「省委黨校研究生聲援團」「航空航天部719廠部分職工」「中國農工民主黨林業支部聲援愛國學生」「成都律師聲援團」「四川大學教師」、「學生絕食,政府麻木,人民震驚」等[3]

北京宣布戒嚴後,5月20日,四川省政府致電中共中央,擁護李鵬楊尙昆在北京市黨政軍大會上的講話。5月20-21日,成都高校的數千名學生遊行,呼喊「打倒李鵬」「反對鎮壓」、「李鵬下台」、「鄧小平下台」等口號,並有人靜坐[5][15]。有人打「反對獨裁」,「反對警察」,「李鵬下台,小平滾蛋」等標語。還有人散發了各種的傳單,謠傳一些省市已宣布不承認李鵬政府,鄧小平離京、北京有學生死亡等[16]。也有記錄指北京宣布戒嚴後抗議活動開始減少。少數學生仍在靜坐示威,當地居民開始對抗議失去興趣[17]

在整個運動期間,學生成立了「成都地區高校學生自治聯合會」。也有市民成立「成都市民聲援團」,其主要成員為支持民運的黃道數、馬勇、王俊遠、韓軍、曾敏等工人和個體戶。成都鐵路局職工楊海波成立了其為「校長」的「社會大學」。亦有人組織「中國正義團」[18]

5月23-24日,成都有17所大專院校和四所中專學校上萬名學生及群眾上街遊行。繼續有人在市中心廣場靜坐,聲援絕食已達五日之學生。重慶綿陽內江等地也有七八百人來成都聲援。一千多人在成都人民廣場靜坐。四川大學師範大學約七百多人在都江堰市街頭演講、散發傳單。有人在市內張貼長篇的大字報或大字的長條標語,如「集體負責,垂簾中央,終日玩樂,亂理朝綱,瞞天過海,喪盡天良,翻雲覆雨,強姦民意,政治流氓,手段殘忍」等[19][3]。5月28日,成都有8所高校逾兩千名學生響應當天的全球華人大遊行[5]。在運動期間,由於當局徵調民航機載運軍隊赴北京,使得成都機場的部分航班需要停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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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

6月1日凌晨,四川工業學院100多名學生在成灌公路上攔截汽車到成都市區。公安局指「一個體戶的汽車因剎車失靈」,將攔車的學生壓死1人、傷5人。學生聽到此事後在校內進行遊行,並要求與院領導對話。上午,七八百名學生在出事現場靜坐或攔車。次日,有兩百多名學生上街遊行抗議此事。示威者中午到《成都晚報》社派出十多名學生代表與報社對話,要求晚報報道事件是「一次有預謀、有政治背景的政治事件」,並報道學生代表與報社對話的內容。人民南路廣場仍有30多名學生靜坐[20][21]

6月2日,一些高校出現署名為「成都高校自治聯合會「的《空校運動》宣傳,要求響應全國學運分子的空校運動,稱「成都高校自治聯合會集體表決,全數通過了空校決議」,決定「提前回家,提前開學」[5]。6月3日,在人民南路廣場靜坐的學生及在旁聲援的群衆遭驅散,部分學生、群衆無視管制禁令,繼續上街遊行,與武警發生流血衝突事件[3]

有上萬名學生及民眾聚集市中心廣場,收聽北京流血清場的消息,當晚示威者情緒高漲,隨即展開示威遊行。6月4日,成都公安局宣布對天府廣場進行交通管制,對廣場靜坐的學生進行清場。在成都公安局下達命令後,坐在廣場前的300名學生中有一半以上離開了。警方於當日上午7:45逼迫剩下的51名學生離開。公安指其組織1000多名警察對在廣場靜坐的一百多名學生實行了「強制帶離」的措施。當天上午晚些時候,來自四川大學華西醫科大學成都科技大學四川教育學院的2000名學生走上人民路遊行。學生們呼喊「反對鎮壓,反對流血」等口號,舉着「必須血債血還」,「七萬名北京學生被鎮壓」和「把我們的同學還給我們」等標語,陸續向人民南路湧向廣場,在人民南路廣場與武警發生衝突。有人在人群中向警察扔石塊,雙方發生對打,雙方都有人員受傷。警察用電擊棍毆打遊行學生及市民,並朝他們投擲催淚彈四川省委指其在下午三時許「為了避免繼續對峙」決定讓在廣場執勤的公安「逐步撤下來」。儘管廣場聚集的學生很多返校,但現場仍有達數萬人。有一群人衝擊成都市人大和市政府機關,砸壞和燒毀電車、警車、清潔車十多輛。到下午三點,人民東路及附近的一些商店和飯店著火。衝突中有八人死亡及上千群衆受傷。公安則指衝突中有100多名公安、武警被受傷,1名武警和1名消防隊員被示威者抓走,有人「趁機進行打砸搶燒活動」。晚上,人民東路公安派出所以及交通崗亭多處被燒毀,鹽市口派出所被衝擊,門窗被砸爛,多家商店被砸毀[5][22][23][24][25]

6月5日,騷亂加劇。凌晨三時,一群人燒毀建築面積為1.5萬平方米的西南最大的綜合商場成都人民商場,造成上億元損失,又在一些主要路口設置障礙,攔截車輛,與警察發生衝突,並將前來救火的5輛消防車燒毀,打傷80多名消防隊員。當局指電車、救護車、摩托車6輛被燒毀,有人把燃燒後的車輛往成都市政府大院推,3輛消防車和1輛消防指揮車在開往救火場途中亦被放火燒壞。上午,一群人向市政府辦公大樓拋擲石頭、磚塊、汽水瓶,推倒市政府圍牆,燒毀市政府廚房。電影院和兩個派出所亦遭到縱火。示威者攻擊成都市人大常委會辦公大樓,焚燬三輛汽車。下午,成都市人大行政辦公室又遭民眾投擲汽油瓶焚燒。晚間,民眾砸毀成都市清理整頓領導小組辦公室,焚燒大批公文,砸毀成都市工商局12輛摩托車,市政府對外交通被阻絕[5][26][25]

6月6日,五千名學生響應空校運動離開了校園。當天上萬名群衆聚集街頭,分別在公路要道上設置路障,封鎖橋樑,全市交通爲之癱瘓[3]。據報道,許多商店被迫關門。凌晨,一些人(官方指為20人)燒毀位於鬧市區的人民電影院,公安派出的消防車衝破示威者的阻攔將火撲滅。飯店前的報亭也遭到縱火。黨政機關被衝擊,成都市政大樓辦公設施五樓被示威者砸毀。警察卡車和救護車等國有財產也遭受了破壞。當局指混亂中也有人趁機搶劫商店。下午,一些人在四川省展覽館倉庫放火,也有人哄搶成都天成金店,成都公安和武警抓獲衝擊黨政機關的示威者,嚴懲了一些「肇事者「,並當場抓捕一批「打砸搶分子」,公安以及武裝警察三百多人抓捕了縱火和搶劫珠寶店的犯罪嫌疑人。平武縣公安抓獲成都「哄搶人民商場財物」的廣仁才[5][27][28]。根據官方說法,成都6月4日至6日,總計被破壞二百輛車輛,六十餘家商店,損失上億元人民幣[3]

6月7日,繼續有民眾上街示威或設置路障。在《四川日報》發布的新聞報道中,提到四川省及各地市政府要求「不顧一切地堅決打擊一小撮製造破壞和混亂的犯罪分子」,學生「歡迎四川省和各地市政府採取果斷措施。嚴厲打擊犯罪分子的打砸搶燒活動。」[26]該報道還指出,四川省和各地市政府正在採取措施確保群眾安全。到6月8日,成都已經平靜下來,「交通恢復了正常」[29],美聯社、法新社指示威者過去兩天所設置的路障大都已被清除。

目擊者證言

在抗議活動的早期(5月16日),一千多名警察進入成都,試圖清理廣場。[2]據當時在成都攻讀博士學位的朱迪·懷曼·凱利(Judy Wyman Kelly)稱,警察對學生的野蠻行徑只會讓學生得到更多的支持。6月4日,一對在成都科技大學任教的美國夫婦Dennis Rea和Anne Joiner親眼目睹了抗議活動。[30]兩人當時去了一家正在治療受傷者的小診所,在附近,他們看到一群人正在街上幫助受傷者。他們目睹了一名警察正在毆打群眾,以及根本沒有參與抗議活動的人員的傷亡,例如一個水果攤販,他們只是「在錯誤的時間將手推車停在錯誤的地方」。[31]

當時在中國西部旅行的密西根大學研究生安迪·萊文英語Andy Levin見證了6月4日後在成都市中心以學生和青年工人為主體的抗議者和武裝警察間的對峙與激戰。據他回憶,在6月5日晚,抗議者逃入四川錦江賓館躲避,武警在院子中逮捕數十人,並用鐵棍等物品將其打死。[32][33]

美國人金·尼加德(Kim Nygaard)從所住的旅館目擊到安全部隊將疑似抗議者的屍體裝進沙袋,並將他們堆放在卡車上,[34]然後將卡車開走。[35]Nygaard指出,卡車上裝著抗議者的沙袋悄無聲息,Nygaard認為沙袋裡面「肯定是屍體」。[36]

另一位證人讓·布里克(Jean Brick)也有類似的說法。布里克(Brick)能夠注意到,其中一些屍體有平時見到的學生戴的白色頭帶,並且還有30到40個「工人、農民和失業人員通常穿的塑料人字拖鞋」。[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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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

作為對成都發生的事件的回應,政府迅速發布了有關事件的聲明。四川省政府發表了題為《成都暴動的來龍去脈》的文章。在這篇文章中,提到「有1800人到醫院就診,包括1100名警察,其中353名住院,其中有231名警察,69名學生和53名其他人。」[37]根據「維基解密公佈的美國國務院電報,實際傷亡人數可能更高。」成都的醫院和大學確認了更多的死亡人數,以及美國領事官員向紐約時報透露「至少有100名重傷人員被帶出廣場」。6月16日之後,有106人被捕,兩名被控焚燒車輛的農民被處決,另外三人因打砸搶燒而被處決,一名因掀翻吉普車並放火而被處死。另有三人分別以縱火、搶劫和擾亂公共秩序為由判處無期徒刑[38]

媒體對抗議的報道

1989年6月7日《多倫多星報》發表的一篇文章中,作者福特(Laura Ford)的一篇文章《Gas and gunfire in Chengdu left banner of hope in shreds》回憶起6月4凌晨她聽到槍聲,以及與人群一同躲避的場景。[39]有人告訴福特,當時警察痛打女學生,並將她們推倒在地後撕扯她們的衣服。她還目睹「有數千名士兵占領了學生搭建的講台,並沒收了揚聲器和通訊工具。」這些士兵是從省外調來,因為「駐紮在成都內的部隊拒絕鎮壓學生。」福特隨後被一些學生護送到醫院。學生講述了警察的暴行,提到有一個年輕人被警察毆打後右眼失明。學生們懇求福特將他們的遭遇通過媒體向公眾傳播。福特注意到學生對政府的不信任以及抗議活動被迅速鎮壓。

在《紐約時報》上理查德·伯恩斯坦(Richard Bernstein)發表的一篇名為《Turmoil in China; Far From Beijing's Spotlight, A City Bears Scars of Clashes》文章中,詳細介紹了社會對成都抗議活動的看法。伯恩斯坦指出,成都市市民支持學生運動,「市民捐款15,000美元幫助學生。[40]他還提到了警察對學生施加暴力。伯恩斯坦在文章結尾指出,儘管街道被清理的速度很快,但成都建築物遭到的的巨大破壞卻清楚地提醒了人們這裡所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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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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