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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陵蘭島的諾斯人定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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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陵蘭島的諾斯人殖民地始建於986年,這些來自冰島的諾斯人移民(被稱作「格陵蘭人」,冰島語:Grænlendingar)是最早探索、定居北美洲的歐洲人。據推測他們有自己的語言(格陵蘭諾斯語),與愛斯基摩-阿留申語系的格陵蘭語不同。[1][頁碼請求]他們的定居點存續了約500年後被遺棄,其原因仍不完全清楚。

歷史記錄
關於格陵蘭殖民的史料十分稀少,主要包括學者阿里·索吉爾松(Ari Thorgilsson)的《冰島人書》(Íslendingabók)、作者不詳但可能有阿里參與的《定居書》(Landnámabók)、[2]佚名的《格陵蘭史詩》(Grænlendinga saga)、《紅髮埃里克史詩》(Saga of Erik the Red)。其他作品還有《弗洛伊人史詩》(Flóamanna saga)、《埃納爾·索卡松事跡》(Einars þáttr Sokkasonar)、14世紀較為小說化的《狡狐故事》(Króka-Refs saga)、《結義兄弟故事》(Fóstbrœðra saga)[3]、《挪威列王傳》(Heimskringla)中關於奧拉夫·特里格瓦松(Olaf Tryggvason)的事跡、《王鑑》(Konungs skuggsjá)以及不萊梅的亞當的著作。[4]

《冰島編年史》中也有零星記載,翻譯見下;此外還有一些關於格陵蘭的地理筆記(Gripla、Landabók等)。3個關於諾斯人的愛斯基摩故事口口相傳,19世紀由欣里希·約翰內斯·林克(Hinrich Johannes Rink)記錄,並編為《愛斯基摩故事與傳說》(Eskimoiske Eventyr og Sagn),1866–1871年在哥本哈根出版。這些故事是愛斯基摩人見證這段歷史的唯一記錄。14世紀最重要的資料是在格陵蘭居住多年的伊瓦爾·巴達松(Ívarr Bárðarson)所寫的描述。《斯卡達年鑑》(Skarðárannáll)雖在後期增補中有一定錯漏,但也享有很高的聲譽。書面資料有時頗難解,如事件年代可能是1406、1456或1460年,難以確定。
值得注意的是,沒有任何明確來自格陵蘭本地的文獻。沒有格陵蘭法律匯編,沒有任何類型的編年史。這種缺失在1300年後尤為明顯,那時薩迦史詩的創作逐漸減少,早期事件的記載也不太可靠。
原始文獻的可信度各不相同。不萊梅的亞當稱讚丹麥國王斯文二世學識淵博,承認從他那學到了很多知識,[5]但亞當對格陵蘭人的描述:「像大海一樣碧綠,格陵蘭因此得名」顯然是虛構的。[6]Rimbert《安斯加爾傳》(Vita Anskarii)[7] 提到格里高利教皇任命不萊梅的聖安斯加爾為格陵蘭特使[8],以及尼各老一世委託他在格陵蘭傳教的記載,[9]都應是後人所偽。不過,記載中,大主教布拉格的亞德伯為冰島和格陵蘭任命第一位主教伊斯雷武爾·吉蘇拉爾松(Ísleifur Gissurarson)一事是可靠的。有些記載明顯是其他文獻的轉述。還有一部分文本雖然是偽托的,但其對格陵蘭社會的描繪可能準確反映了當時狀況。
阿里·索吉爾松《冰島人書》(Íslendingabók)寫道,他的信息來自自己記性很好的叔叔,曾與一位隨紅髮埃里克航行到格陵蘭的人交談。[10]
現代考古發現為驗證這些歷史記載提供了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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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格陵蘭島

1. 700-750年:晚期多賽特文化人群遷入史密斯海峽、埃爾斯米爾島和圖勒以北的格陵蘭地區
2. 9世紀下半葉,諾斯人開始在冰島定居
3. 1000年前後,諾斯人開始在格陵蘭定居
4. 12世紀,圖勒因紐特人遷入格陵蘭北部
5. 13世紀下半葉,晚期多賽特文化要素在格陵蘭消失
6. 14世紀中期,西部定居點消失
7. 1408年,赫瓦勒塞教堂婚禮,這是關於格陵蘭諾斯人的最後一份書面記錄
8. 15世紀中期,東部定居點消失
9. 1497年,John Cabot成為後冰島時代首位到訪拉布拉多-紐芬蘭地區的歐洲人
10. 約1600年至18世紀中期的「小冰期」
11. 1721年,挪威牧師Hans Egede到達格陵蘭
中世紀前期的維京擴張根植於兩個主要社會特徵。當時,北歐流行長子繼承制,斯堪的納維亞的新耕地和牧場因人口相對密集而無法繼續開發;晚輩唯一的選擇就是在既有體系之外建立自己的產業。當地社會風氣恰也推崇個人的勇氣、冒險精神與體質,大大推動了這種趨勢。隨着8世紀造船技術進步,他們也獲得了探索已知世界邊緣的能力。
定居格陵蘭的跳板是定居冰島。據現有估計,10世紀冰島有約5到6萬人,建立了穩定的社會結構,優質土地都已為人所有。穩定的土地分配現狀,加上連續多年的歉收與饑荒,為970年代探索新的定居地創造了需求。
900年左右,航海家貢比約恩·烏爾夫松(Gunnbjörn Ulfsson)在挪威到冰島的航行中,偏航向西部海岸,可能是今日格陵蘭南端的法韋爾角附近。他看到了冰山、暗礁與荒涼、完全不宜居的景觀,因此沒有登陸。
紅髮埃里克通過聯姻獲得了冰島布雷扎灣附近的Haukadal農場。因犯下謀殺罪,他被議會判決流放三年。[11]據《定居書》(Landnámabók)記載,982年他與一同被流放的Þorbjörn、Eyjólfr、Styrr從Snæfellsnes半島向西航行,尋找貢比約恩發現的土地。他在「中冰原」(Miðjökull,可能是今日東格陵蘭的Amassalik)到達格陵蘭海岸,之後向南繞過法韋爾角,尋找適合定居的土地。他在南部海岸外的一個島上度過了第一冬,據《冰島人書》記載他發現了定居痕跡,可能來自新愛斯基摩文化(Skrælingar)。
次年春天,埃里克繼續北上,進入後來以他命名的埃里克峽灣。埃里克在峽灣盡頭(約北緯61°)建立了自己的農場Brattahlíð,這裏是全格陵蘭氣候最適宜的地區。首先建造了一個矩形木質大廳,之後進行了幾次探索,一度穿越北極圈,到達迪斯科灣。第二年他返回了冰島。
埃里克向人們承諾在「綠色之地」(即格陵蘭)有茂盛的牧場和最好的定居條件,說服了約700人跟隨。這個名字雖有美化的成分,但可能也不是完全不切實際。這時期,其他地區也發生了變暖,史稱中世紀溫暖時期。
人群組成25艘船的船隊離開冰島,據《定居書》,其中14艘到達了格陵蘭海岸[11]。最初定居者在埃里克峽灣建立的農場形成了格陵蘭東殖民地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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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居與社會形成
冰島的文獻指出,接下來14年裏,至少還有3支船隊到達格陵蘭。格陵蘭西殖民地在東殖民地以北約500公里,條件相對惡劣。到1000年時,格陵蘭幾乎所有氣候適宜的地區都已有人定居。
諾斯人在格陵蘭西南部建立了3處獨立的殖民地:較大的東殖民地、較小的西殖民地、更小的中殖民地,一般視作東殖民地的一部分。據估計,這些殖民地在鼎盛時期的總人口在2千到1萬之間,[12]近期研究傾向較低的數字。考古已經確認約620處農場遺址:東部500個,西部95個,中部20個。
格陵蘭與挪威、冰島和法羅群島不同,從未形成政治上統一的國家。紅髮埃里克很可能在殖民早期擔任首領,他之後也沒有證據表明存在首領人物。但由於Brattahlid的中心位置與傳統,可以說Brattahlid的首領具有特殊影響力。14世紀開始,Brattahlid提供說法者(Lögsögumaður),尚不確定格陵蘭的說法者是否與冰島的說法者有相同職能。
傳統上認為紅髮埃里克不是基督徒,不過殖民地很快就基督化了。除了一些小型護身符,沒有異教儀式的考古證據。《冰島人書》《格陵蘭史詩》一致稱,最初定居時埃里克的同伴Herjólfr的船上有位來自赫布里底群島的基督徒。《格陵蘭史詩》、《挪威列王傳·奧拉夫·特里格瓦松史詩》記載,埃里克之子Leifr在1000年前後將基督教帶到了格陵蘭;《挪威列王傳》中還說他已經帶有一位牧師。很多農場遺址都有基督教堂和小禮拜堂,Brattahlíð教堂同《格陵蘭史詩》中的描述完全吻合:書中記載埃里克之妻Þórhildr(受洗後改名Þjóðhildr)在定居點建有一所小教堂,這使前述有牧師一說顯得可信。各地的小教堂是各地的地主自己建造,因此也有權收教區的稅。直到11世紀,格陵蘭一直隸屬於不萊梅大主教區。《格陵蘭史詩》稱,1118年殖民地派Einarr Sokkason到挪威說服西居爾一世為格陵蘭指派一名主教。Arnaldr自1126年任格陵蘭主教,據信他的遺骸在發掘Garðar教堂時被發現(一說第一任主教是卒於1209年的Jón Smyrill)。之後又陸續有幾位主教,教產顯著增加。到約1350年,教會擁有最大的農場和約三分之二的最肥沃的牧場。
1378年,最後一位格陵蘭主教去世,指派的繼任者不願拋棄相對舒適的挪威前往苦寒的格陵蘭,只得由代理主教代他前往。格陵蘭的什一稅仍照收不誤。
缺乏統一的集權導致殖民地陷入無窮的衝突,於是格陵蘭殖民地在1261年臣屬於挪威。哈康四世一直也致力於此,作為回報,殖民地獲得了定期的航運聯繫,也導致了挪威的貿易壟斷。1294年,埃里克二世授予當地商人以格陵蘭貿易特權,以漢薩同盟為首的其他國家到格陵蘭的航運都被禁止。自此直到14世紀後半葉,每年都會來一兩艘「官船」定期貿易。但這偏遠的殖民地對身在丹麥的王室沒什麼吸引力,貿易也基本中斷。這期間漢薩同盟是否填補了空白、打破了挪威的壟斷,仍有待研究。



文獻中,人們區分了格陵蘭的兩個殖民地:較大的東殖民地(Eystribyggð,今日卡科爾托克附近)和較小的西殖民地(Vestribyggð,今日努克附近),之間的海岸線上還有一些散布的農場(今日伊維圖特附近,有時稱作「中殖民地」)。在墨西哥灣暖流作用下,這些地區的氣候基本上是整個格陵蘭最適宜的。相比於需要直接進入公海狩獵捕魚的因紐特人,農業為主的格陵蘭人選擇狹長峽灣末端的隱蔽地區,那裏的氣候條件對農業和牧場更有利。據估計,格陵蘭定居的冰島人不超過5000至6000人,大部分在東殖民地。迄今發現的有約300個農場遺址、16個社區教堂(還有幾座小教堂)、1座位於Unartok附近的本篤會修道院和1座位於Tasermiut峽灣的修道院。 從20世紀50-60年代在Brattahlid和納薩克的考古發掘,我們可以很好地了解格陵蘭維京定居點的面貌。典型的格陵蘭農莊(Grænlendingarhof)佔地頗大,由多個建築組成。農莊內有牲畜棚圈,飼養綿羊、山羊、牛,在殖民地早期還養有豬和冰島馬。還建有穀倉、儲藏室和農舍,從遺蹟可以推斷出,紡織和乳製品生產是主要的經濟活動。主建築群以長屋為中心,由多個相互連通的房間組成。地基由石塊砌成,上部交替使用泥炭塊和石層,這種建造方法可能是從因紐特人學來的,早在薩卡克文化(公元前2400年至前900年)愛斯基摩人就已掌握這項技術。屋頂結構簡單,用漂流木(或用鯨骨)搭建,外覆泥炭。由暗渠組成的渠道網絡形成巧妙的給排水系統。畜棚同樣用石塊和泥炭建造。牛棚通常分為兩個相連的空間:一間是帶牛欄的牲畜棚,另一間是較大的飼料室。約1.5米厚的外牆由野外採集的石塊砌成,外部還加築了數米厚的泥炭土牆以禦寒。有些石塊重達10噸。較為重要的農莊還設有教堂或禮拜堂,以及類似桑拿的浴室。許多農莊在遠處還有「夏季牧場小屋」(Saeter),僅在夏季用於在偏遠草場收割乾草,類似阿爾卑斯山區的高山牧場系統(Maiensäße)。

雖然傳統上稱為「東殖民地」,但這些農莊實際位於格陵蘭西海岸的埃里克峽灣內側。這是因為從海岸到達這裏需要沿峽灣向東行進較遠距離。峽灣周圍是起伏的丘陵,點綴着大小島嶼。峽灣內側的避風處,亞北極植被在夏季蓬勃生長。即便在今天,這裏仍是格陵蘭氣候最溫和的地區。
東殖民地是格陵蘭維京人最早的定居點,由192個農莊組成,坐落在綿延約100公里的埃里克峽灣內側的避風處,直接源於紅髮埃里克的開拓。肥沃的土壤和豐美的牧場為畜牧業提供了良好條件。14世紀中葉,挪威牧師伊瓦爾·巴爾達松(Ívarr Bárðason)記載,氣候適宜的年份甚至能結出蘋果。[13]
東殖民地包含格陵蘭最大、最富庶的農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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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的農莊Brattahlíð是東殖民地最重要的農莊,1930年代進行了考古發掘。這處龐大的建築群包含多個相連的居住建築,長24米的大廳作為主要的生活和集會場所;兩座畜棚可容納50頭牛,從牛欄尺寸和出土的骨骸可以推斷牛肩高約1.20米,比現代牛小得多。此外還保存有幾座儲藏室、農舍以及一間鐵匠鋪的地基。
主建築群旁有段距離的地方,有Brattahlíð的土牆教堂,如今只留下稀疏的遺蹟(幾年前在原址上建造了一座復原建築)。一般認為這就是Thjodhild建造的教堂。考古人員在教堂周圍的墓地發掘出144具遺體,其中24具是兒童,65具是男性,39具是女性,另有16具成年人的性別無法確定。約一半的男性卒年在40至60歲之間,其中不少身高超過1.80米。許多人的骨骼顯示出明顯的關節炎,牙齒嚴重磨損。墓地中有一處集體墓穴,葬有13人。部分遺骸上留有劍砍和斧劈的痕跡,表明當時存在暴力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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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的Brattahlid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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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ttahlid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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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達(Garðar,今日Igaliku)位於埃里克峽灣和艾納爾峽灣(Einarfjord)間的一片平原,是格陵蘭主教教區所在地,是教會所擁有的最大農莊,規模甚至超過Brattahlid。13世紀初建成的加達教堂(紀念聖尼古拉[14])如今只剩基礎牆體。教堂長27米,十字形詠經席(包括側廳)寬16米。教堂安裝有青色玻璃窗和青銅鐘樓,都是特別珍貴的進口品。
教堂南側有一條鋪砌的小徑連接着主教住所——一處多個房間組成的建築群,大廳16.75 × 7.75 m。農莊設有水井和兩座大型畜棚,較大的一座長60米,可容納100頭牛,還有幾座儲藏室和農舍。這裏也包括一間鐵匠鋪,有沼澤鐵痕跡。艾納爾峽灣邊設有港口和船棚。整個建築群共有約40座大小不一的建築,單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加達在格陵蘭維京社會中的顯赫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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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達符石
赫瓦爾塞教堂(Hvalsey)是一座樸素的矩形教堂,是當今保存最完好的格陵蘭維京時期建築。其建成於1300年前後,位於峽灣岸邊一處緩坡之上。如同古老教堂的慣例,坐東朝西。牆體厚約1.5米,由石塊精心堆砌而成,可能使用黏土作為砂漿,外覆草皮。有證據表明教堂的外牆原本漆成白色。教堂西立面有一個低矮的門洞,上方設有矩形窗;東立面則有一個帶有羅馬式拱券的較大窗戶。南牆上還有另一扇門和兩個狹長的窗戶。窗戶壁龕向內呈漏斗狀擴展,這種設計也見於不列顛群島的早期教堂。山牆高約5米。教堂內部有幾個壁龕,無裝飾。現已不存的屋頂原由木材和草皮製成。教堂整體外觀同法羅群島、奧克尼群島和設得蘭群島的教堂相似。冰島和挪威的教堂通常是木構,這可能表明格陵蘭殖民地與不列顛群島之間保持着定期聯繫。這座教堂見證了格陵蘭最後的有記載的歷史事件:1408年9月14日,一場婚禮在此舉行。婚禮的賓客們於1408年從冰島抵達,並於1410年返回。
在教堂周圍的庭院中,僅存零星的住宅、馬廄、倉庫和儲藏室遺蹟,其中一些至今未經發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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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瓦爾塞教堂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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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殖民地在東殖民地以北約500km處,靠近今日的首府努克,氣候相對惡劣。西殖民地規模較小,設施也較簡陋,在今日的Kapisillit附近有約90個農場。
1991到1996年,丹麥基地中心與阿爾伯塔大學合作,對西殖民地一處名為「沙下農場」的遺址進行了研究。其年代在公元1000年至1400年之間。發掘結果提供了重要的見解,幫助我們了解了維京人住宅建築的結構特徵以及居民的食物供給情況。
發掘現場位於Lysu峽灣盡頭的一座山丘上,距努克約80km。這座12 × 5m的矩形住宅完全由泥炭磚建造,泥炭磚以約45度角堆疊,形成1.9米厚的牆體。屋頂由木樑(可能是浮木)支撐,上覆編織物和泥漿,最外層鋪設長條泥炭。房屋中央有一長形火爐(Langeldr),兩側設有座位。北側設有獨立火爐(Maleldr)的烹飪區。[15]
從出土的廢棄物可以推斷,居民飲食包括野生動物(魚類、鳥類和哺乳動物)也包括家養動物。主要食用魚類是北極紅點鮭(Salvelinus alpinus),其次是大西洋鱈魚(Gadus morhua)和毛鱗魚(Mallotus villosus)。出土的鳥類骨骼主要來自雷鳥(Lagopus muta),其次是綠頭鴨(Anas platyrhynchos)和絨鴨(Somateria mollissima)。哺乳動物中重要的食用動物包括海豹和馴鹿。家畜主要有綿羊、山羊和馬,數量大致相當[16]。也發現了牛的骨骼,通過牙齒可以判斷活到了較大年齡,說明主要是奶牛而非肉牛。比較測量表明,這些家畜體型較小但結實。[17]
土壤樣本表明,維京人用刀耕火種的方式開墾土地,燒毀原有的樺樹灌木以開闢牧場。[18]
總的來說,考古結果表明,西殖民地的生活條件明顯不如東部。
北部獵場在食物供給與出口商品獲取方面發揮重要作用,可能位於北緯70°左右的迪斯科灣地區。極圈內沒有發現維京人的永久定居點,文獻記載表明他們在夏季會進行狩獵遠征。不僅是為補充必需的肉類營養,還是為獲取海象象牙、一角鯨牙、海豹和北極熊皮毛、絨鴨絨毛、麝牛角和馴鹿角。從西殖民地乘划艇到達北獵場需要30天,從東殖民地需要50天。
這一地區,維京人可能同圖勒文化的因紐特人有過接觸。早在公元前2500年,迪斯科灣Sermermiut就有愛斯基摩文化的定居點和狩獵場的記錄。
還有明確證據表明,維京人偶爾會北上得更遠。1824年在北緯73°的Kingittorsuaq島上發現了三座堆石標,其中一座嵌有一塊14世紀初的12cm長Kingittorsuaq符石,記錄了4月25日(未註明年份)和三名狩獵遠征隊員的名字。
生活方式、貿易、經濟與食物供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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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科爾托克定居點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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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aliku定居點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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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網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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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具殘片(有表示所屬的刻劃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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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與符石
生活條件應該與冰島相似。[13]Brattahlid的Thjodhild教堂出土的24具兒童骨骸中,15具是嬰兒,1具是3歲兒童,1具是7歲兒童,4具是11至12歲兒童。這一嬰兒死亡率與1850年的冰島相當,即使考慮到並非所有死亡的新生兒都葬於教堂。大齡兒童死亡人數少,說明生活條件良好;似乎也沒有大規模傳染病流行。公共墓地外的53名男性中,23人年齡在30至50歲之間。39名女性中只有3人達到這一年齡,只有1人活得更久。還有一些人的年齡無法確定,只知道超過20歲。男性平均身高171厘米,相當一部分人達到184-185厘米,女性平均身高156厘米;這比1900年前後的丹麥平均身高還要高。所有人的牙齒狀況良好,雖然磨損明顯,但沒有蛀牙。骨骸中最常見的疾病是背部和臀部的嚴重痛風,有些人關節僵硬彎曲到無法平躺下葬。痛風在維京時代的斯堪的納維亞地區普遍存在。其他疾病今已無法診斷。埋葬習俗也是挪威和冰島傳承而來:女性骨骸主要集中在教堂北側,男性骨骸主要在南側。離教堂越遠,埋葬越淺,表明與教堂的距離取決於死者的社會地位。
格陵蘭經濟主要有三個支柱:畜牧業、狩獵(提供食物)以及貿易[19]。由於畜牧業需要大片牧場,農場之間相距甚遠,實際上都是自給自足的。
13世紀挪威教科書《王鑑》記載,格陵蘭農民主要以肉類、牛奶(Skyr,類似凝乳的酸奶製品)、黃油和奶酪為食。紐約城市大學考古學家Thomas McGovern通過垃圾堆研究了格陵蘭人的飲食,發現肉類飲食平均包括20%的牛肉、20%的羊肉、45%的海豹肉、10%的馴鹿肉和5%的其他肉類,其中在較貧窮的西殖民地,馴鹿和海豹肉的比例明顯高於東殖民地[20]。定居點發現了漁網的浮標和墜子,顯然居民也經常捕魚。
東殖民地一些農場發現的手磨表明,條件適宜的地點也種植了少量穀物,主要還是依賴進口。《王鑑》記載,只有最有實力的農場主(位置最好)才會種植一些穀物自用。
重要的維生素來源是移民帶來的「Kvan」(歐當歸),至今仍可在當地花園中找到。其莖和根可以製成沙拉或蔬菜。 木材長期短缺是一個問題。千年之交的格陵蘭只有矮小的圓葉樺和矮柳,作為木材的用途有限,隨洋流衝上岸的浮木質量也不好。因此,木材是重要(且昂貴)的進口商品。
鐵製工具和武器是另一類關鍵的進口品。維京時代的格陵蘭沒有已知的礦床。由於缺乏燃料(木炭),本已不甚發達的煉鐵很快就達到了極限,幾乎完全依賴進口。1930年代在西殖民地發現了一把戰斧,模仿鐵斧的每一個細節,但是用鯨骨製成。可見鐵器短缺到何種地步。[21] 晾乾與醃製是唯二的肉類保存方法。後者需要鹽,也必須進口。
定居點也有一些在歐洲很受歡迎的商品:
格陵蘭的海東青是非常搶手的出口品,通過複雜的貿易路線到達阿拉伯國家。一角鯨的牙在歐洲王室和貴族宮廷中受追捧,當時人們以為這種螺旋狀的尖角是傳說中獨角獸的角,能夠中和毒藥。
夏季,農民會以單人或多人前往更北部的迪斯科灣地區,獵捕海象、一角鯨和北極熊,獲取皮毛、皮革和象牙。這些資源除了用於製作服裝和鞋子外,還可作為一種貨幣,同時也是最重要的出口商品[19]。海象皮可以製成結實耐用的船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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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因紐特人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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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陵蘭人與因紐特人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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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陵蘭人襲擊因紐特夏季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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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陵蘭人殺死因紐特人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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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Julianehaab的格陵蘭人慶祝某因紐特人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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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紐特人跟蹤格陵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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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紐特人準備同附近的Julianehaab殖民者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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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Julianehaab最後一個格陵蘭人之死
考古和文獻證據都表明,愛斯基摩文化和斯堪的納維亞人之間有過接觸,但是是定期的貿易關係,還是僅僅是偶發的接觸(戰爭),目前仍有爭議。因紐特人的口頭傳統直到18、19世紀才被記錄下來,提到了幾次軍事衝突。因紐特考古遺址中多次發現斯堪的納維亞人的物品,特別是鐵器,是通過和平交換獲得還是搶掠所得,目前尚不清楚。
《紅髮埃里克史詩》(Eiríks saga rauða)講述了冰島人Thorfinn Karlsefni與斯格林人(Skrælingar,因紐特人的古稱)的一場戰鬥,他的兩個手下和四個因紐特人在戰鬥中喪生。冰島的《Gottskálks Annálar》記載,1379年斯格林人(Skrælingar)襲擊了格陵蘭殖民地,殺死18人,並俘虜了2名奴隸。然而,一些歷史學家對這一記載的真實性和準確性表示懷疑。[23]賈雷德·戴蒙德和Jørgen Meldgaard提出,文獻可能實際上記載了諾斯人同北歐薩米人的衝突,或歐洲海盜對冰島海岸的襲擊。[24]有教會文獻記載了1418年的一次襲擊,現代學者認為其應是因紐特人所為,但歷史學家Jack Forbes指出,這次所謂襲擊實際上是羅斯-卡累利阿人對挪威北部諾斯人的攻擊,當地人也稱此地區為「格陵蘭」,現代學者將其同美洲格陵蘭混淆了。考古沒有發現因紐特人對諾斯人發起襲擊等的證據。[25]
諾斯人的撤離

冰島的諾斯人殖民地延續至今,而格陵蘭的諾斯人殖民地在1350至1500年間被完全遺棄,同今日的丹麥裔格陵蘭人沒有聯繫。殖民地的衰落以及冰島同北歐大陸聯絡的中斷,似乎是個緩慢的、多因素疊加的過程。
格陵蘭商船(Groenlands Knorr)曾定期往返格陵蘭,直到1369年這艘穿沉沒後,便再無替代。[26]
1350至1400年間的某時刻,格陵蘭西殖民地就已被遺棄。[27]1350年,挪威牧師伊瓦爾·巴爾達松(Ívarr Bárðarson)從東殖民地航行來,發現已經無人居住,懷疑是斯格林人征服了該地並殺死了所有居民。因此,瑞典和挪威國王馬格努斯七世於1355年派遣瑞典-挪威聯合探險隊前往格陵蘭西殖民地援助定居者。隊長保羅·克努特松(Paul Knutson)抵達時,卻未發現任何諾斯人蹤跡。
最後一艘有記載的挪威商船於1406年抵達格陵蘭。船長Þórsteinn Óláfsson在格陵蘭逗留數年,並於1408年在赫瓦爾塞教堂與Sigríðr Bjarnardóttir完婚。這份記載於《新編年史》(Nýi Annáll)的報告,是最後一條關於格陵蘭居民的確切書面記錄。此後,雖然各種編年史中仍有關於格陵蘭居民的零星記載,但與歐洲其他地區的聯繫在文獻中已無法尋覓。不過考古發現表明,這種聯繫是否真的完全中斷仍有待商榷。
據Nicolas Germanus、Henricus Martellus所見的原始製圖筆記與地圖,丹麥製圖師Claudius Clavus似乎在1420年到訪過格陵蘭。20世紀末,丹麥學者Axel Anthon Bjørnbo和Carl S. Petersen發現了兩份數學手稿,包含Claudius Clavus在格陵蘭考察時繪製的第二份地圖。[28]
有跡象表明,直到1480年代可能仍有歐洲船隻前往格陵蘭。[29]1534年,冰島斯考爾霍特主教Ögmundur Pálsson聲稱在格陵蘭西海岸看到了人群和羊圈。漢堡市政檔案中有一份當時的報告,記載了一艘漢薩同盟城市的克拉維爾帆船的航行。船長Gerd Mestemaker於1541年抵達格陵蘭西海岸,但「找不到任何活人」。
1540年代,一艘歐洲船隻在前東殖民地登陸,據稱發現了一具諾斯人遺體,[30]這可能是最後一次有關諾斯定居者的記載。[31] 約在1540年造訪格陵蘭的冰島航海家Jon Greenlander描述道:
- 「一個人面朝下躺在地上。頭上戴着做工精良的兜帽,身着羊毛布和海豹皮製成的衣服。旁邊放着一把彎曲、破舊且腐蝕的鞘刀。」[32]
這是歐洲人最後一次(聲稱)見到格陵蘭諾斯人,無論死活。[32]
1585年,英國探險家約翰·戴維斯在尋找西北航道時途徑格陵蘭,在今日努克附近同因紐特人接觸,但沒有遇到任何在世的歐洲人。16、17世紀偶爾經過的捕鯨船也沒有報告任何冰島定居者後裔的蹤跡。1605到1607年,丹麥-挪威國王克里斯蒂安四世資助了3次探險,試圖查明定居者的命運,但都因找不到定居點無功而返。
衰落原因

• Risi之地(北歐神話地點)
• 格陵蘭
• Helluland(巴芬島)
• Markland(拉布拉多半島)
• Skræling之地(對應位置不確定)
• 文蘭岬(大北部半島)
從今天的角度來看,格陵蘭諾斯人的衰落很可能是多種不利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這些因素相互影響,最終在15世紀後導致了社會崩潰。
- 圖勒人文化大約在公元900年出現在阿拉斯加,1000年開始向東擴張,取代了較原始的多爾塞特文化。1100年後,這也迫使格陵蘭最北端的因紐特人遷徙。之後幾百年中,圖勒文化的傳播者也開拓了此前無人居住的格陵蘭海岸。到15世紀左右,整個北極寒帶海岸都有了人類居住的痕跡。格陵蘭諾斯人與愛斯基摩文化的接觸是確定的,雖有衝突記載,但兩者關係的性質和程度仍有爭議。有可能因紐特人佔領了日漸衰落的定居點並殺死了居民,這至少是關於西殖民地衰亡的一種推測,但不是東殖民地被遺棄的唯一原因。
- 貿易衰退使殖民地不能獲取重要商品,特別是木材和鐵器。由於缺乏造船的材料,格陵蘭人無法自建船隻來彌補這一缺口。這一論點在1950年代就受到質疑,有學者提出漢薩同盟可能填補了這一空白[34]。考古學家Niels Lynnerup對此持相反意見:直到15世紀,當地的葬禮習俗都與冰島相似。Jette Arneborg指出,直到定居點消失前,其服飾都跟隨北歐其他地區的時尚,表明並非與世隔絕。
- 一說海盜活動,尤其是糧食兄弟會的襲擊,導致最後的定居者遇害,農場被搶掠。一般援引1448年一封教宗訓令和其他不太可靠的史料。確實有歷史記載證實糧食兄弟會在1429年襲擊並搶劫了防衛森嚴的卑爾根,但襲擊防衛鬆懈的格陵蘭收益太少。目前沒有任何關於此類行動的書面記錄,這一觀點現已不再被學界重視。
- 弗里喬夫·南森曾提出定居者可能存活下來、與因紐特人通婚,此說已被基因分析否定。
- 於俄羅斯海象和非洲大象象牙的湧入,象牙在歐洲的價值下跌[35],可能迫使北歐獵人過度捕殺海象種群,從而危及自身生存。[36]
- 15世紀以來,氣候條件急劇惡化。1400年至1850年間的小冰期使格陵蘭的氣溫比現在低0.5至1°C。[37]對於本就處於生存極限的農業社會,顯著的溫度下降造成了災難性後果。頻繁的歉收與持續的饑荒可能逐漸導致殖民地的消亡。Poul Nørlund在Herjulfsnes墓地的發現很能說明問題:14世紀末和15世紀初的骨骸明顯比Brattahlid墓地出土的早期遺骸要小:男性很少高於1.60米,女性平均身高僅1.40至1.50米。較多的兒童墓葬表明兒童死亡率很高。大多數骨骸都有缺陷,如脊柱彎曲或骨盆狹窄,佝僂病症狀普遍。不過,人類學家Niels Lynnerup認為「營養不良導致滅絕」還缺乏充分證據。[38]考古學家Jørgen Meldgaard在西殖民地發現了儲備充足的食品儲藏室和設備,並不支持營養不良的說法。[39]
- 有觀點認為東風夜蛾(Eurois occulta)的擴散有一定影響,但證據僅限於西殖民地的Anavik農場。[40][41]
- 地理學家賈雷德·戴蒙德認為,過度放牧導致的土壤侵蝕、鐵和木材等原材料的缺乏、與因紐特人的衝突,以及格陵蘭諾斯人保守的態度(使他們未能採用因紐特人的魚叉之類技術),再加上氣候變化等因素共同作用,導致殖民地消亡[24]。可能在980年代最初登陸時,南部峽灣的低地還覆蓋着高大的灌木,周圍的山丘長滿草木(如今日Qinngua谷地),但這尚未得到確認。[42]如果這一假設成立,那麼諾斯人可能砍伐樹木作為建材與燃料、夏冬兩季牧羊,清理了這片景觀;由此,土地失去了天然植被覆蓋,隨後的土壤侵蝕可能成為殖民地消亡的重要因素。如對西殖民地羊的牙齒分析也表明存在過度放牧現象。[43]
- 最近的研究(2022年)認為主要原因不是寒冷,而是日益加劇的乾旱,導致無法為牲畜提供充足的飼料,從而威脅到主要的食物來源。證據有定居點地區沉積物岩芯和灌溉渠遺蹟。[44]缺水與戴蒙德所說的過度放牧相吻合,因為這會使牧場面積縮小,生產力下降。
- 1402到1404年,黑死病首次襲擊冰島,導致約半數人口死亡——但沒有證據表明傳到了格陵蘭。[45]1359年卑爾根爆發了瘟疫,1408至1414年間冰島又遭受了鼠疫。由於格陵蘭的貿易完全通過卑爾根和特隆赫姆進行,且與冰島持續聯繫,丹麥-挪威歷史學家路維·郝爾拜推斷瘟疫也傳到了格陵蘭,並促成殖民地的衰落。Narsarsuaq附近有一處亂葬崗,目前尚不清楚這是否可以視為瘟疫的確鑿證據,因為當地可能缺乏瘟疫傳播所需的條件。
丹麥科學家2013年的考古發掘顯示,格陵蘭諾斯人改為捕獵海豹,很好地適應了惡化的氣候。海豹肉占他們飲食的比例高達80%;更耐寒的羊取代了牛群。定居點的廢棄是多個因素造成的:為生存而放棄傳統生活方式、轉而效仿因紐特人,削弱了定居者的身份認同。海象牙和海豹皮的需求驟減,導致幾乎沒有商船再帶着急需的木材和鐵器前來。許多年輕力壯的居民離開格陵蘭,直到定居點被有計劃地遺棄。黑死病和農村人口外流嚴重減少了冰島和挪威的人口,為移民提供了更好的定居土地。[46]Arneborg也認為,氣候和經濟條件的惡化促使他們遷往冰島或斯堪的納維亞。[47]
發現與研究史
除了眾所周知的文獻證據外,格陵蘭冰島定居點的第一個實物證據可能是英國船長約翰·戴維斯於1586年在東部殖民地發現的一塊刻有基督教十字架的墓碑。隨後,捕鯨者又發現了更多的墳墓和遺骸。
格陵蘭「金髮人」的記憶從未消失。16、17世紀,曾有人試圖與殖民地進行交流,特別是將被認為已經叛教的格陵蘭人「帶回教會的懷抱」。
另見
參考文獻
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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