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呈祥 (京劇)

《龍鳳呈祥》是京劇傳統劇目，取材於《三國演義》第五十四回「吳國太佛寺看新郎 劉皇叔洞房續佳偶」和第五十五回「玄德智激孫夫人 孔明二氣周公瑾」，包括《甘露寺》和《回荊州》兩齣相對獨立的劇目，也可以分開演出^[1]。因為劇中有劉備與孫尚香成親的情節，且雖然有多次刀光劍影，卻無一人傷亡，故常用於逢年過節的吉祥戲，合稱《龍鳳呈祥》^[2]。該劇角色眾多，行當齊全，是各京劇院團展示演員陣容的常演劇目，經常有反串演出^[3]。

背景

《龍鳳呈祥》的前身《甘露寺》一劇，源於崑腔劇目《鼎峙春秋》，後經毓雲鵬（毓五）重排而成^[4]。據《清昇平署志略》和《清代伶官傳》記載，咸豐十年（1860年），英法聯軍攻陷北京，咸豐帝倉皇逃往熱河行宮，宮中昇平署伶人隨聖駕前往，其演出劇目中便有皮黃戲《甘露寺》。光緒二十二年（1896年），福壽班將《甘露寺》《回荊州》《蘆花蕩》連演，名為《龍鳳呈祥》^[5]。

《甘露寺》原是以劉備為主角，但通過馬連良的改良，喬玄的戲份大幅增加，甚至常被視為主角^[2]，特別是「勸千歲殺字休出口」唱段為馬派經典，是馬派老生看家劇目。馬連良在該劇中「一趕二」，前演喬玄，唱作並重，後演魯肅，念白繁雜。經過馬連良的改進，該劇對每個角色都有很高的要求，如「相親」一折中的配角賈華，身著箭衣，腰插靠旗，攜帶大刀、腰刀、劍、錘、匕首等七八種大小兵器，儼然一個卡通角色；劉備、孫尚香、趙雲在《回荊州》中的一段三人「編辮子」，為孫尚香駕車的女車夫雖是沒有台詞的龍套，但難度頗高，很容易出現失誤，所以經常由基本功紮實的武旦演員扮演^[5]。

另有南派京劇《龍鳳呈祥》，演法與北派有明顯不同。劇中有數段二黃唱段（北派演法全劇均為西皮），「相親」一折中劉備、喬玄、吳國太、孫權、趙雲等五個角色（有時加上賈華）用絕跡舞台多年的二黃「五音聯彈」（即首尾相連的多人輪唱，源自梅花大鼓）推動劇情，整個唱段多達68句，是南派經典。南派演法合併了另一齣劇目《喪巴丘》的情節（即周瑜假道伐虢，以攻打西川之名謀奪荊州的劇情，小說中稱「三氣周瑜」，周瑜可由武生應工），劇中有北派演法所沒有的黃忠、魏延兩個角色^[6][7][8]。

此劇歷來多有名家參演，譚富英、高慶奎、奚嘯伯曾在劇中飾演劉備，梅蘭芳、程硯秋、張君秋曾飾演孫尚香，楊小樓曾飾演趙雲，裘盛戎曾飾演孫權^[5]。

劇情

甘露寺

東漢末年，劉備與孫權聯合，於赤壁之戰大破曹操。劉備借得荊州之地，孫權屢次討要無果，懷恨在心。建安十四年（210年），劉備愛妾、劉禪之母甘夫人去世，內宅無主。孫權與周瑜定下美人計，派呂範（老生）過江說媒，將孫權之妹孫尚香嫁給劉備為妻，孫劉兩家永結盟好，實則欲藉機討要荊州，若是不從便將劉備囚死在東吳。諸葛亮識破孫權詭計，讓劉備放心過江，臨行時交給趙雲三個錦囊，以備不時之需。

劉備（老生）在趙雲（武生）的陪同下過江招親，按諸葛亮的第一個錦囊，先去拜會孫策與周瑜之岳丈，大喬與小喬之父喬玄^{[註 1]}（老生）。喬玄在管家喬福（丑）的慫恿下收下了劉備的禮物，答應幫助劉備。喬玄進宮面見孫權繼母吳國太（老旦），吳國太對招親之事完全不知情，孫權（花臉）在母親的追問下只得說出「美人計」的實情。吳國太大怒，斥責孫權不敢與劉備兵戎相見，反而以胞妹為誘餌，換取荊州彈丸之地。喬玄分析利害，勸孫權將計就計，促成孫劉聯姻，以免兩家相爭，曹操坐收漁利。吳國太決定次日在京口甘露寺相親，若是中意劉備，則招為貴婿，若是不中，任憑孫權處置劉備。劉備年近半百，鬚髮蒼白，喬玄擔心劉備相親不成必遭孫權謀害，遂命喬福給劉備送去烏須藥，囑咐趙雲內穿鎧甲，以防不測。

甘露寺內，劉備向吳國太介紹家世，又介紹手下三位大將關羽、張飛、趙雲和軍師諸葛亮，喬玄在一旁繪聲繪色地補充，孫權不悅。吳國太對劉備十分中意，同意嫁女，並設宴款待眾人。孫權事母至孝，不敢違拗，只得藉故離開，暗中命賈華（丑）率甲士埋伏殿外，伺機殺死劉備。趙雲發現伏兵，稟告劉備，劉備忙在吳國太面前下跪哭訴。吳國太怒，質問孫權，孫權和呂范把責任推給賈華。吳國太命處死賈華，劉備求情得免。

劉備與孫尚香（青衣）拜堂成親。孫尚香自幼不喜女紅，專愛刀槍，洞房門外陳列刀槍劍戟，劉備不敢入內。孫尚香命侍女撤去兵器，二人共入洞房。

回荊州

孫權周瑜眼見美人計弄假成真，一計不成又生二計，給劉備送去宮娥彩女，日日笙歌，讓劉備沉溺溫柔鄉不能自拔，荊州唾手可得。歲末，劉備依然沉迷酒色，不願返回荊州。趙雲只得打開第二個錦囊，依計誆騙劉備，稱曹操大軍南下欲奪取荊州。劉備聞訊大驚，與孫尚香商議，孫尚香願與夫君同回荊州。

孫尚香向母親辭行，說與劉備去江邊祭祖，吳國太同意。孫尚香眼見與母親再難相見，不覺落淚，吳國太追問，孫尚香說出實情。吳國太雖不舍，卻也不願女兒成為寡婦，遂贈女兒寶劍一口，若有人阻攔即可斬之。母女二人淚別。

劉備、孫尚香、趙雲火速啟程，路過周瑜（小生）駐守之柴桑。周瑜聽說劉備夫婦離去，不顧魯肅（老生）勸阻，派丁奉、徐盛、蔣欽、周泰前去阻攔。四將追上劉備，趙雲拿出第三個錦囊，劉備請孫尚香出面。孫尚香以吳國太所賜寶劍呵退眾將，四人只得回營稟報周瑜。周瑜親率人馬堵截劉備，被趙雲所敗。周瑜不敢忤逆吳國太，命急速追趕，欲使劉備在江邊走投無路。

張飛（花臉）奉諸葛亮將令，率人馬在江邊埋伏接應。諸葛亮（老生）本人乘船接駕，命張飛抵擋周瑜，全軍將士在山上高喊「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周瑜聞言大怒，只得退兵（是為「二氣周瑜」）。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