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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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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鶴子(日语:青木 鶴子/あおき つるこ Aoki Tsuru、1892年9月9日—1961年10月18日),日本女演員。本名為早川鶴(舊姓名依序為小原鶴、川上鶴)[2][3]。他被視為日本人中最早在國際影壇取得成功的電影女演員[4][5],以藝名鶴・青木(Tsuru Aoki)[註 1]之名,在无声电影時代的1910年代至1920年代初期活躍於好萊塢,為當時的明星女演員之一[6][8][9]。
他的伯父為演員川上音二郎,丈夫則是與他同時代、同樣在好萊塢取得成功的影星早川雪洲。他與雪洲合演的電影作品多達二十部以上[10]。鶴子幼年時期成為川上音二郎與其妻川上貞奴的養女,隨其劇團以童星身分赴美巡演,之後被居住於舊金山的畫家青木年雄收為養女並撫養成人。1913年,他在好萊塢正式成為電影女演員,主演由托馬斯·因斯製作、以日本為題材的電影《火之海》(1914)等作品,並於1914年與同片共演的早川結婚。
婚後,他逐漸轉為在事業與生活上支持成為頂級影星的雪洲,並頻繁於其主演作品中擔任共演角色。1910年代後期,夫妻二人居住於好萊塢的大型宅邸過著奢華生活,其一舉一動皆受到媒體關註,成為影壇矚目的明星夫婦。1920年代,他為專心於家庭而引退影壇,其後並撫養雪洲與情婦所生的三名子女。1960年,他以電影《玉碎塞班島》復出影壇,翌年以71歲之齡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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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

青木於1889年11月24日出生於福岡縣福岡市(今博多區一帶),為經營印章店的小原伊勢吉與其妻鷹(タカ)之女[11]。其出生名為小原鶴[3]。他有一名妹妹須美,生於1893年[12]。母親鷹的兄長,正是以歌曲《奧佩克佩節》聞名一時的演員川上音二郎[11]。
鶴子年幼時父母即已分居[註 2],他隨母親前往東京,約四歲時成為川上音二郎與貞奴夫婦的養女[11][13]。此後他的本名改為川上鶴,但戶籍上仍保留生父姓氏小原[3][註 3]。他晚年曾回憶稱:「伯母(貞奴)對我一向並不親切」[16]。
1899年,川上音二郎與貞奴組織劇團赴美巡演,由於劇團必須配置童星,九歲的鶴子在接受嚴格的表演訓練後加入劇團[13][17]。劇團於4月30日自橫濱港出航,5月21日抵達舊金山,並於四日後開始演出[13]。鶴子在劇目《楠正成》中〈櫻井驛訣別〉一場,飾演由音二郎所扮演的楠木正成之子楠木正行,完成其舞台初登場,並獲得報紙評論肯定其賣力演出[13][17]。
然而巡演最終失敗,加上收入遭相關人士侵吞,劇團陷入財務困境[17][18]。此外,依美國兒童保護法規,童星必須就學,且不得參與夜間演出[17][19]。衣衫襤褸、無法就學的鶴子,在美國人眼中已構成兒童虐待[20]。在多重壓力下,音二郎認為不宜再讓年幼的鶴子隨團巡演,遂於8月將他託付予居住在舊金山的日本畫家青木年雄收為養女[17][18][21]。劇團隨後離開舊金山繼續巡演,並於1900年前往歐洲[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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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
视角

青木年雄,號瓢齋,以繪製東洋風格的细密画聞名,亦曾受邀至美國富裕人家繪製壁畫,逐漸建立名聲,成為以全美上層階級為主要客群的成功藝術家。同時,他亦性情仁厚,熱心扶助陷入困境的日裔美國人,是一名廣受敬重的慈善人士[22]。
年雄原本被音二郎請求在留下鶴子的同時提供金錢支援,但他不願以金錢交易形式接手孩子,最終決定在不涉及金錢條件下,將鶴子視為親生女兒撫養,另行向音二郎等人提供慰問金[17][20]。音二郎並請託年雄,待鶴子年滿十六歲後能將其送回日本[17]。鶴子晚年回憶此事時曾表示,將仍在日本等待的九歲孩童獨自留在異國,即便以當時的情境而言,亦是相當果斷的決定[16]。
鶴子在青木年雄深厚而慈愛的呵護下成長,備受珍視。他隨年雄過著優雅的生活,依季節往返居住於設有畫室與宅邸的舊金山以及帕薩迪納[23]。當鶴子開始就讀舊金山的小學後,年雄每日無論多麼忙碌,都會在他上學與放學時停下畫筆,親自向他問候[23][24]。
進入十多歲後,仰慕鶴子的年輕男子絡繹不絕,但年雄常以「鶴子絕不會嫁給從三位以下的人」作為口頭禪將其打發[23]。鶴子逐漸適應美國生活並成長,1906年隨年雄遷居帕薩迪納,就讀天主教會系統的學校[24][25]。
同年春天,年雄收到鶴子生母鷹的來信,要求依照與川上音二郎的約定,將已滿16歲的鶴子送回日本。然而,此時鶴子與年雄之間早已建立起深厚的父女情誼[25] [26]。鶴子後來如此回憶:
並不是因為七年的養育之恩,也不是出於義理,而是因為我選擇拒絕那封我曾如此思念的母親來信,決心只要老師(年雄)仍在美國,我便與他一同留下。那是因為我相信,在人與人之間,存在著超越血緣、比血更濃厚的深沉之愛。作為女兒的我,作為父親的青木先生,兩人早已被一條看不見的絲線緊緊相連[25]。
此後,生母持續以電報催促鶴子返國,大使館與領事館亦不斷介入聯繫。為了躲避這些壓力,鶴子最終中斷學業,與年雄如同逃亡一般,輾轉於密蘇里州堪薩斯城、聖路易斯、西維吉尼亞州等美國各地,展開流浪般的生活[25][26]。
在此期間,年雄仍是美國頗具名聲的畫家,經常受邀至富裕人家繪製壁畫;鶴子則在一旁協助研磨墨汁、調製顏料,成為年雄的助手。雖然無論到哪裡皆能獲得住所與飲食,生活並不匱乏,但年雄因長年患有氣喘,其健康狀況逐漸惡化[25][27]。這樣的生活持續約三年後,1911年,兩人於聖地牙哥租下一棟獨立住宅定居,鶴子正式協助父親從事繪畫工作[25]。
1912年6月26日清晨,年雄在家中突然去世。鶴子聽到僕人的呼喊後趕至臥室時,年雄的身體已然冰冷,鶴子當場悲痛欲絕,癱坐痛哭[27]。他晚年回憶當時心境時曾表示:「我的內心完全沒有任何準備」[28]。
此後,鶴子下定決心成為演員,進入洛杉磯的戲劇學校伊根戲劇學校(Egan Dramatic School)就讀。然而,他踏入演藝之路的契機,學界主要存在兩種說法[27][28]。其一認為,鶴子為尋求女性在美國自立的道路,經由年雄友人、聖地牙哥一名旅館經營者的介紹而入學[28]。另一說則主張,鶴子被其少女時代的朋友、《舊金山紀事報(Examiner)》女性記者路易絲・希爾(Louise Shear)收為養女,並在其鼓勵下進入戲劇學校[27][28]。
對此,中川織江指出,根據鶴子的手記與當時新聞資料,後者的說法可能並不正確。依據鶴子於《婦人俱樂部》1960年5月至7月號發表的回憶錄〈某位國際女演員的半生——我是早川雪洲的妻〉,他在三年的流浪生活期間與希爾失去聯絡,彼此皆不知對方近況,直到1913年鶴子就讀戲劇學校時才再度重逢[28]。
托馬斯·H·因斯(1919年)。
早川雪洲(1918年)。
進入伊根戲劇學校後,鶴子寄居於殯葬公司旁一間採光不佳的房間。他僅有些微積蓄,變賣年雄遺留下來的約二十幅畫作以支付學費,生活費則壓縮至每週5美元[27][28]。
1913年,鶴子在就學期間,經與好萊塢關係密切的路易絲介紹,結識喜劇演員弗雷德·梅斯,並因此在其主演的喜劇電影中以配角身分演出[註 4]。隨後,他主演馬傑斯提克影業公司製作的《The Oath of Tsuru San》(1913)[30][31][32]。
在該片中,鶴子飾演愛上美國男性(威廉·嘉伍德飾)的日本女性「阿鶴」,電影業界雜誌《電影世界週刊》形容其角色「如蝴蝶夫人般楚楚動人且富有魅力」[33]。同年11月,他亦以該片宣傳之名,登上電影業界雜誌《Reel Life》的封面[7][34]。

因斯所製作的日本題材電影中,最早完成的一部是描寫將軍家內紛的短片電影《阿咪咪小姐》(1914年)。該片由鶴子擔任片名角色主演,雪洲則飾演對手角色,並以此作為其電影出道作品[35][36]。鶴子作為日本人演員群中的首席女演員,多次主演日本題材電影,並反覆與雪洲共演[37]。
其中,《火之海》(1914年)是一部以大正大喷发為題材的長片電影。鶴子在片中飾演雪洲所扮演之舊家族當主的女兒——愛上美國水手的「阿登(トヤ)」[38]。為配合該片宣傳,鶴子被塑造為出身櫻島、因火山爆發而失去家人的女性,此一經歷實為虛構[39]。此外,鶴子亦曾在因斯執導的數部西部片中飾演美國原住民角色[6][40]。
隨著電影合作的增加,鶴子與雪洲迅速拉近距離,雙方自然而然地發展為親密關係[41]。1914-04-14,兩人向洛杉磯郡政府提交結婚登記,並於1914-05-01舉行婚禮[42][43]。
據鶴子回憶,婚禮期間正值將雪洲主演舞台劇改編為電影、且他亦參演的《颱風》(另有片名表記《颱風》〈タイフーン〉[44])(1914年)拍攝期間。兩人僅向因斯請得五天假期,搭乘雪洲傾其積蓄購得的汽車前往聖地牙哥度蜜月,並前往年雄墓前祭拜。然而回程途中不僅車輛故障,旅費亦所剩無幾,甚至無法支付旅館費用。鶴子在手記中形容這趟旅程為「一場荒唐的蜜月旅行」[43][45]。兩人正式向日本方面申報婚姻,則是在1920年[42]。

1915年,雪洲憑藉《欺詐》(1915年)一躍確立其好萊塢頂級明星地位,並作為日場偶像獲得白人女性觀眾的高度支持[46]。成為雪洲夫人後,鶴子在同年主演《(英文)》後,逐漸轉為在事業與私生活上全力輔佐雪洲,並在多數場合中擔任其配角角色[47][48]。此後,在廣告與報導中,他經常以「早川雪洲夫人(Mrs. Sessue Hayakawa)」之名被介紹[49]。
1916年至1918年間,雪洲與傑西・L・拉斯基劇情片公司(即派拉蒙影業之前身)簽約,主演超過15部作品。鶴子亦在其中數部作品,如《(英文)》、《可敬的朋友》(1916年)等片中與雪洲共演[50][51]。在好萊塢社交圈中,雪洲與鶴子夫妻的奢華生活尤為突出[52]。1917年,正值雪洲事業巔峰之際,夫妻入住位於好萊塢的豪宅「格蘭加里城(Glengarry Castle)」。該建築為四層樓的蘇格蘭風格城館,擁有32間房間[53],並僱用了七名傭人[54][55]。夫妻至少每週舉辦一次大型宴會,於大廳宴請各界名流[55]。查理·卓別林亦常在清晨前往片場途中順道前來飲用咖啡,雙方成為鄰里好友[56];魯道夫·范倫鐵諾亦曾到訪,並向鶴子傳授義大利料理[57]。
雪洲與鶴子的家庭生活頻繁登上電影雜誌報導,成為舉止備受關註的明星夫妻[48][58]。例如,《畫報影戲》1917年3月號刊登了夫妻共舞、遛愛犬鬥牛犬,以及身著和服的鶴子為丈夫奉茶等照片[59]。1918年,夫妻雙雙感染西班牙流感時,亦成為電影雜誌的報導題材[58]。此外,媒體常以「貞淑的妻子鶴子」與「可靠而陽剛的雪洲」作為形象包裝,將兩人塑造成理想夫妻。《影戲月刊》1918年11月號更刊登〈如何留住丈夫──早川夫妻的東方課程全四章〉一文,鶴子在文中向美國讀者建議:「丈夫在早餐時閱讀報紙,妻子應保持安靜」等生活智慧[59]。

當時美國,尤其是西岸地區,排日運動逐漸高漲。1913年,加利福尼亞州制定禁止日本人土地所有的加州外國人土地法,日裔族群普遍遭受無根據的種族歧視[60]。在此背景下,鶴子與雪洲等活躍於好萊塢的日本演員,被指責出演可能助長白人反日情緒的「排日電影」,因而遭到日裔社群的強烈批評[61]。鶴子單獨主演的《伊久的詛咒》(1918年)亦因內容涉及歧視性描寫而被視為排日電影,與《欺詐》並列為代表作之一[62][63]。1917年9月,為防止排日電影製作,「日本人活動電影演員組合」成立,由雪洲擔任理事長,鶴子亦名列會員之中[63]。1918年04月,雪洲創立個人電影公司「霍沃斯影業公司」(1920年改名為「早川劇情片公司」),以明星兼製作人身分在四年間製作22部電影。鶴子亦隸屬該公司,並於數部作品中與雪洲共演[52][64][65]。他的週薪高達1500美元,年收入接近8萬美元[64]。
在霍沃斯影業時期,鶴子的代表作為《畫龍之人》(1919年),改編自{{le|恩斯特·費諾羅薩|Ernest_Fenollosa}之妻瑪麗·M·費諾羅薩的長篇小說。他在片中飾演為雪洲所演繹的天才畫家犧牲自我的妻子。鳥海美朗指出,該片凝聚了夫妻二人「向美國觀眾展現真正日本」的創作理念,並高度評價鶴子將日本精神文化表現得既迷人又神秘[66]。1919年7月,鶴子與環球影業簽署合約,主演三部電影[6]。《洛杉磯時報》對此加以報導,稱其片酬為「電影界最高薪資之一」[6][67]。合約明訂,凡鶴子主演之作品,日本人角色皆須由日本人出演,道具與裝飾品亦須經其審核[65]。在第三部主演作《眾神之息》(1920年)中,他更負責日本場景的美術設計監修[6]。該片以日俄戰爭時期為背景,鶴子飾演一名為國家忠誠與對丈夫的貞節而犧牲自我的武家女子[62][68]。然而,為配合片商宣傳,媒體於1921年捏造鶴子因嫉妒引發歇斯底里而服毒自殺未遂的假新聞,作為話題操作[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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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鶴子以《眾神之息》為最後一部作品,結束了與環球影業的專屬合約[69]。同年4月,在雪洲建議「不妨回日本看看」之下,鶴子睽違21年暫時返國[70][71]。返日時,他與生母鷹(タカ)及妹妹壽美(スミ)相見;由於壽美在鶴子赴美時尚在母親腹中,這次亦是姊妹初次相見[72]。鶴子帶著母親前往關西旅行,並前往博多參拜已於1911年去世的伯父音二郎之墓[72][73]。
在日本期間,鶴子亦前往日活向島攝影所參觀,並拍攝紀念影像於片場內試映[73]。停留約兩個月後,於6月底返回美國[71]。同年9月,由雪洲擔任會長、以促進日美親善及在美日本人美國化為宗旨的「一百會」成立,鶴子出任第二副會長[73][74]。
1920年前後,擁有自家電影公司的雪洲事業進展順利,在僱用超過300名員工的情況下親自製作電影,並於自傳中形容自己「每天工作20小時」,生活極為忙碌[65]。同樣日程繁重的鶴子逐漸認為,若繼續女演員生涯,家庭將難以維繫,遂下定決心引退,專心作為雪洲的妻子[69][75]。他在手記中回顧當時心境時寫道:「能照顧雪洲的人,除了我再沒有別人。若在他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他身邊,那怎麼行呢!」[69]。
此後,鶴子仍於雪洲主演的《黑玫瑰》(1921年)及《蜉蝣之命》(1922年)中露面[76]。然而,隨著排日氣氛於1922年進一步惡化,雪洲在拍攝期間曾遭遇人身危險事件[註 5]。夫妻遂決定與好萊塢劃清界線[77]。
同年6月底,鶴子與雪洲再次暫時返日。夫妻受到熱烈歡迎,在[[東京車站]聚集了大量欲一睹其風采的人群[78]。然而,雪洲因曾出演排日電影而遭到部分日本人的批判,亦出現不歡迎的聲音。在約兩個月的日本停留期間,夫妻受到不歡迎團體及自稱「雪洲抹殺社」者的糾纏,始終處於不安與恐懼之中[78][79]。鶴子亦曾在雪洲外出時,於下榻的帝國飯店雪洲抹殺社成員詐騙500日圓[78]。
1923年,夫妻接受法國電影公司的邀請,出演《拉・巴泰爾》(1923年)[80][81]。雖然鶴子已堅定引退之意,但因能與雪洲同行而答應演出,並於7月一同前往法國[80][82]。該片以日本海海戰為背景,是一部日俄戰爭時期的通俗劇;雪洲飾演日本海軍軍官,鶴子則飾演其妻[80][81]。鳥海指出,由於片場缺乏日本相關專業人士,鶴子可能亦參與了日本服裝與風俗的考證工作[82]。該片在票房上大獲成功,鶴子與雪洲並同獲法國政府授予的藝術勳章,以表彰其貢獻[83]。同年10月,鶴子自法國短暫返回洛杉磯,完成格蘭加里城的出售手續;翌年12月,則前往倫敦與為舞台演出而赴英的雪洲會合[84]。夫妻在倫敦停留約一年,其間出演兩部英國電影《愛國的使者》[85]與《Sen Yan’s Devotion》[86]。
1924年底,夫妻再度移居巴黎。正如鶴子所言「非常愉快的法國生活」,他在當地幾乎未遭遇種族歧視,盡情享受巴黎時光[87]。1925年夏,雪洲獲邀出演百老匯舞台劇,夫妻遂返回美國;舞台演出成功後,定居於紐約[88]。在歐洲時仍以共演支持雪洲的鶴子,回美後則完全退居家庭角色[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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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月6年,夫妻在紐約哈德遜河附近購入一處公寓[88]。雪洲從事舞台工作時,會在百老匯附近租屋獨居,夫妻一度維持部分分居生活[89][90]。期間,雪洲組建自己的劇團巡演全美,並與由鶴子介紹入團的新人女演員露絲・諾布爾(Ruth Noble)發展為情人關係。1929-01,兩人之間誕下一名男嬰,取名雪夫[89][90][91]。
鶴子早已察覺雪洲與露絲的關係[90],但直到雪洲親口告知時,才首次得知孩子的存在[89]。依其手記所述,鶴子在震驚與數日煎熬後一度決意離婚,並對雪洲表示「請你好好去愛雪夫的母親吧」,卻被回以「不能把雪夫交給他(露絲)」[89][91]。鶴子將此話理解為雪洲對自己的信任——「唯有你才能安心託付孩子」——遂改變離婚的想法,決定撫養雪夫[89]。鶴子在手記中寫道,自己下定決心「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絕不放開雪夫」,並回憶:「雪夫是多麼可愛的孩子啊!那份可愛,隨著時日愈發深深刻在我心中。」[89]。他親暱地稱雪夫為「我的斑比」,投入全心的愛,建立了甚至超越血緣的親子關係;多年後,雪夫亦表示:「對我而言的母親,只有鶴子一人。」[92]。鳥海分析,鶴子之所以傾註如此深厚的愛,除了對未能為雪洲生子的歉疚外,也源於他自身由非血親撫養、終生難忘養父青木年雄慈愛的經驗,使他深信家庭並非僅由血緣構成,因而希望與雪夫建立超越血緣的羈絆[92]。
雪洲很快與露絲疏遠,但露絲仍就經濟責任等問題向雪洲施壓[93]。1931年,露絲提起收養返還訴訟,歷時約半年後,法院裁定雪夫的監護權歸雪洲夫妻所有[94][95]。訴訟期間的同年10月,鶴子的母親鷹去世,妹妹所發的電報未能送達,鶴子對母親的死與葬禮皆一無所知[95]。訴訟結束後,夫妻商議決定由雪洲於年底返日工作,鶴子則留在美國撫養雪夫[95]。然而即便案件已解決,露絲仍持續要求「歸還雪夫」,使鶴子認為難以在美國生活,遂於1932年6月攜雪夫返日[96][97]。至此,鶴子結束長達33年的美國生活。[97]。
返國後,鶴子與家人居住於澀谷區伊達町的大宅中;然而在他返日前,雪洲已與曾在新橋當藝伎、年僅17歲的女性志津(シズ)發生關係,返家後仍往返於自宅與情婦住處[96][98]。依鶴子手記記載,居住澀谷期間,露絲曾為探望雪夫而來日。鶴子起初為維護平靜生活而拒絕會面,但出於同情,終究無法將其拒於門外,仍讓露絲與雪夫短暫相見,隨後露絲即返美[98]。
1936年底,雪洲為電影演出前往法國。鶴子留在日本,一邊撫養雪夫,一邊等待丈夫歸來[99]。雖偶有書信往返,但原本定期的匯款逐漸中斷,鶴子不得不放棄澀谷宅邸,遷至牛込區的小型租屋,靠既有積蓄度日[99][100]。對日本生活並不熟悉、日語亦非完美,加上可依靠的友人不多,使他的不安日益加深[100]。其間,亦不時傳來雪洲在巴黎與電影演員田中路子的緋聞[99][100]。某日,志津前來拜訪,請求鶴子收養他的兩名幼女[101]。這兩名女童分別為1933年出生的令子(よしこ)與1935年出生的富士子(冨士子),皆為雪洲之女[102]。鶴子接受了這一請求,成為三個孩子的母親[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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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非常堅強的人。曾在好萊塢過著光鮮亮麗生活的明星女演員,面對完全不同的處境,仍能克服戰時及戰後日本的艱苦生活。這幾乎可以說是一種特長。即便生活陷入低谷,也絲毫不顯卑微。他心中唯一的念頭是讓孩子們吃得飽,真是一位堅強的母親。
早川雪洲之妻德子(鎌倉時代的鶴子一家的鄰居)的證言[103]
1939年9月,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身處巴黎的雪洲與家人的聯絡完全中斷,連消息也無法得知[104]。1941年,日本因珍珠港事件而捲入太平洋戰爭,鶴子一家的生活也愈加艱辛[105][106]。戰爭導致糧食短缺,鶴子為了提供虛弱的雪洲及年幼的兩名女兒所需的食物與牛奶,將家中剩餘的書畫與古董出售,並將自己的衣物與物品換取食物[105][106]。手記中提到,一件和服只能換得一塊新年年餅,一床被褥僅能換得一束炭。鶴子曾背負約19公斤的地瓜回家途中跌入田間,但即便如此,看到室內被炭火溫暖,及孩子們對烤餅的歡呼,他的辛勞便煙消雲散[107]。
後來,一家從牛込搬到租金較低的鎌倉市,鶴子靠洋裁維持家計[105]。由於是一個具有特殊背景的國際家庭且為單親家庭,一家人受到周遭嚴苛的目光[106][108]。上小學的雪洲因血統中有美國人的成分且外貌偏白,遭同學欺凌,被稱作「美國間諜的孩子」,整個家庭被指為「間諜之家」[109][110]。
雪洲隨著成長身體逐漸強健,小學畢業後就讀暁星中學,但從鎌倉每日通學東京十分辛苦。鶴子為顧及孩子的身體,帶著孩子搬離鎌倉,遷居至靠近學校的都心新橋[109]。當時東京上空已開始出現B-29轟炸機,大多數人避空襲而向地方疏散,周遭的人勸他「不應該這麼做」,但鶴子心中只有對雪洲身體的擔憂[108][111]。搬到東京後不久,令子與富士子被送至那須塩原市疎開[109][111]。
1945年,鶴子與雪洲在東京南部遭遇東京大空襲,房屋被燒毀[109]。兩人為避免分離,不斷呼喊互相協助逃生,從家中僅能帶出孩子的保險證、藥品和少量米[109][112]。已婚並居住在日本橋 (東京都中央區)的妹妹須美也被迫離家,但鶴子照顧妹妹,最終全家遷入自由之丘的小租屋[112]。鶴子在此迎接終戰的到來,之後令子與富士子從疏散地返回,一家四口生活恢復正常[112][113]。
鶴子利用英語能力,在家中掛上「英語教授」的招牌,並為報社擔任翻譯,但收入仍不足。後來,他在進駐軍承包公司找到翻譯工作,收入增加四倍[103][113]。儘管如此,三名成長中的孩子開銷仍大,且無雪洲寄來的金援,生活依然艱辛[113]。看到這情況,友人牛山清人與梅牛山夫婦將鶴子任命為諏訪市美容學校的名義校長,並發給他薪資[113]。1946年,鶴子的伯母貞奴去世,他參加了葬禮[114]。
在工作之餘,鶴子持續等待丈夫歸來,並請求美軍機關報《星條旗新聞》刊登尋找雪洲消息的文章[115]。當時身在巴黎的雪洲,即便想返回日本,也未獲當局許可,甚至無法與日本通信[115][116],日本與好萊塢皆無人知其消息[117]。藉由新聞文章,鶴子得以得知雪洲的消息,但他知道雪洲短期內不易返回日本[115]。後來,雪洲在巴黎被好萊塢電影公司發現,以特別待遇前往美國,出演兩部好萊塢電影後,1949年13年後返回日本[118]。手記中提到,鶴子在前一天首次得知雪洲回國消息,家中一片騷動,當晚幾乎無法入眠[119]。回國當日,鶴子與三名子女在羽田機場迎接雪洲,終於全家團聚[120]。鶴子在手記中描述與雪洲重逢的瞬間:
當我看見雪洲緩緩走下登機梯的身影時,12年的歲月緊張感,在我的胸中瞬間崩解。(中略)回想起來,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如何安全地將這三個孩子交到雪洲手中。現在,這一刻清楚地降臨在我與雪洲身上,我感受到全身的感動,無人能知。[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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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洲回國後,鶴子認為自由之丘的住處過於狹窄,不足以迎接雪洲,遂搬至千葉縣市川市的大租屋[121]。之後4至5年,一家人享受了最為平穩的日子[122]。手記中提到,市川的家距車站約30分鐘,出行必須騎自行車,親子同騎至車站,看到雪洲倒在孩子的自行車上,他感到「難以言喻的幽默,也真切地感受到日本迎來和平」[121]。
1953年左右,一家搬回澀谷區代代木初台的前軍人宅邸,此宅由雪洲為向鶴子致歉而購買[123]。然而,雪洲的感情問題不斷,加上雪洲之子雪夫於1954年結婚獨立,鶴子為排遣偶爾襲來的孤寂,開始頻繁前往柏青哥店[124]。
1960年,鶴子接到好萊塢電影公司邀約,出演《玉碎塞班島》[125]。該片以二戰期間日裔美國人強制收容及塞班島戰役為題材,鶴子飾演主人公(由傑佛瑞·杭特)孩童時由他收養撫養的日裔女性[125][126]。這是鶴子首部有聲電影作品, 他已35年未再出演電影,但導演菲爾·卡爾森之妻自默片時代即是鶴子粉絲,極力推薦「此角色非鶴子不可」,終促成其出演[125]。雪洲在片中扮演日本軍指揮官,但鶴子戲份更為重要,拍攝期也較長,因此長期送雪洲上片場的鶴子,此次反而先於雪洲抵達好萊塢[125][127]。
同年3月底,鶴子時隔36年重返好萊塢片場[125][128]。他的銀幕復出亦受到美國報導,街上被前派拉蒙影業守衛或環球影業舊同事認出,與舊識重逢[128]。拍攝45天,鶴子配有化妝師、理髮師及服裝師3人專責照料[128]。拍攝結束後,導演們於片場為他舉辦送別會,並邀請他「有需要時再來」,鶴子回應:「電影越好,我就越想把它作為我電影生涯的句點」[128][129]。鳥海評價他的演技展現「在美國生活的日裔真實感」,「因親身經歷美國排日情緒,巧妙表現戰時日裔內心世界」[129]。
回國後,鶴子在《婦人俱樂部》5至7月號連載手記《一位國際女演員的半生:我是早川雪洲的妻子》[128]。翌年,露絲再次向雪洲提起50萬美元父權認知訴訟,幸因鶴子保存1931年訴訟文件而順利解決[129][130]。
後來,鶴子因腹痛入關東中央醫院,接受子宮手術後病情急轉直下,於10月18日下午3:20因急性腹膜炎去世,享壽71歲[131][132][133]。告別式於青山葬儀所舉行,11月2日舉辦小型追悼會[131]。戒名為早證院淨譽善教大姉(早證院浄誉善教大姉),墓建於松陰神社境內。12年後,雪洲去世,入與鶴子同一墓[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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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鶴子性格溫和[134],電影評論家武藤省吾亦稱他為「非常溫順且開朗」[135]。他同時是一位堅強的女性,即便在戰時等困苦環境下,也不曾軟弱或卑屈,總是昂首挺胸、以笑容面對生活[136][137]。他也以健談著稱,甚至有「比社交的美國人還要健談」之說,10歲時曾被伯母貞奴書信提醒「不要太多話」[138]。據森岩雄所述,鶴子像「愉快地不停說話的小鳥」,而雪洲則沉默寡言,因此兩人因性格互補,被認為是「極佳的伴侶」[138]。
鶴子在任何場合都會清楚表達自己的意見[139]。他的價值觀以美國式公平與不公平為基準,若認為不公,常說「這不公平」,並直接指出對方的問題[91][139]。二戰期間,他曾參加NHK對外宣傳廣播節目的甄選,順利通過流暢英語與口才,但看了劇本後表示「日本軍應該更光明正大地作戰,這劇本不公平」,因此被取消錄用[109][139]。
鶴子9歲赴美國成長,直至40歲左右才回日本,因此母語幾乎是英語[105]。相比之下,雪洲的英語帶有濃厚日語口音,而鶴子幾乎能以完美英語表達意圖[140],與他對話無任何障礙[56]。合作電影《玉碎塞班島》的日裔美國演員乔治·武井也表示,鶴子的英語「是毫無日本口音的完美二世英語」[129]。然而,作為日本人,他的日語不流利,閱讀書寫僅能使用平假名[113][141],會話也不順暢,常摻雜英語[106][139]。鶴子曾在手記中自述「自己的母語只能說得像片言隻語」[69]。據伊藤道郎指出,鶴子的日語發音不易辨識,因此他覺得用英語更輕鬆,幾乎未看日本電影[135]。

鶴子是一位具美國式獨立精神的女性,並非如當時多數日本女性般完全服從丈夫,但他一生深愛早川雪洲,包容其一切,並全心維持家庭,讓丈夫專註工作[142][143]。對雪洲而言,鶴子在各方面都不可或缺,包括協助工作、守護家庭及處理妻以外的問題,使雪洲對他既信任又尊敬,甚至從未因女性問題考慮離婚[144]。結婚紀念日若夫妻不在一起,雪洲必以電報祝賀;鶴子生日則會送指環或項鍊,成為每年的習慣[145]。
鶴子一生飽受雪洲不斷的女性問題與財務困擾之苦[146][147]。當察覺丈夫的行為時,他不會默默忍受,而是像當時的美國女性般向丈夫抗議、哭喊。此時雪洲通常不反駁,靜默至鶴子平息怒氣,最終由鶴子妥協[146]。雪洲的朋友也常同情鶴子,戰後甚至有知人藤原義江問他「你還在做雪洲的太太嗎?」[148][147]。鶴子不僅接納雪洲的缺點,若有人批評丈夫,常會辯護並表示「這也是,但…」、「我就是被這些無可救藥的地方吸引」[147]。雪洲的孩子也會批評父親,但鶴子總說:「媽媽不不幸,有愛的人就幸福,爸爸本性溫柔,我也得到很多美好回憶」[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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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價

鶴子被認為是日本第一位國際電影女演員,也是首位參與美國電影的日本女演員[4][5]。電影史家布萊恩·泰夫斯指出,鶴子與雪洲是明星系統下的首批明星之一,同時也是整體亞洲人演員中最早成為好萊塢明星的人[150]。他一生共出演40部美國電影,多數為主角,因此被視為美國電影界亞洲女性演員的先驅[10]。
鶴子活躍於美國時期,日本電影仍由男性演員扮演女性角色[151]。電影研究者岡島尚志指出,「最初的日本女演員可能不是在日本,而是在美國誕生」[152]。中川織江則表示,由於鶴子未曾出演日本電影,因此他「純粹是美國電影女演員,而非日本電影女演員」[153]。鳥海美朗認為,鶴子與雪洲是「全美最知名的日本明星」,但二戰後的日本世代中,他的知名度不及以《桂河大桥》(1957年)等作品聞名的雪洲[154]。岡島也指出,「提到青木鶴子及他的電影作品,幾乎沒有人知道」[152]。
電影評論家垣井道弘認為,鶴子與雪洲「好壞兼具地創造了美國人對日本人的原型印象」[51]。電影研究者莎拉·羅斯指出,鶴子的多數角色重複呈現亞洲女性的刻板印象,如純潔的花朵(innocent flower)、類似《蝴蝶夫人》的自我犧牲女性、包辦婚姻等[6]。鳥海亦指出,鶴子是「好萊塢描繪日本的承擔者」,例如在《火之海》及《A Tokyo Siren》(1920年)中,以「受傳統束縛的日本」對比「現代化文明的美國」的單方面視角,強調鶴子所飾演的女性被舊習俗與宗教壓迫的形象[155]。
森岩雄評價鶴子演技「沉穩中帶有激情,具有力量感」[156]。野上英之則認為鶴子雖非絕世美人,但演技遠勝雪洲[144]。雪洲之子早川雪夫也表示,鶴子在《Hell to Eternity》中的演技遠超父親,「英語能力也完全不同,但演技更令人安心」[144]。電影研究者鞏睿同意此看法,認為鶴子擁有比雪洲更大潛力,並指出「性別社會地位差限制了鶴子作為電影演員的發展」,他退出影壇成為家庭主婦,實際上是自願將自己置於從屬地位,犧牲了電影生涯[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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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演作品
註釋
書籍
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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