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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清正入侵咸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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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清正入侵咸镜道[3]是壬辰战争初期加藤清正占领朝鲜半岛东北部咸镜道的军事行动。1592年6月10日加藤清正从开城出发，并在6月17日抵达咸镜道境内；咸镜道民众不满朝鲜王朝的统治，纷纷倒戈日军，唯有北道兵使韩克诚率领六镇兵南下阻击于海汀仓。日军战胜六镇兵后，在朝鲜叛军协助下接管了咸镜道南北，在朝鲜边境的会宁俘获了朝鲜王子顺和君和临海君，并以考察入侵大明路线为由渡图们江入侵“兀良哈”（女真），不久撤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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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加藤清正、小西行长二人率领的日军在1592年5月2日攻陷了朝鲜首都王京（今首尔），并在当月制定了“八道国割”的计划，将朝鲜八道分配给各个军团分别占领，以图征服朝鲜全境作为入侵大明的前线补给基地。加藤清正所率领的第二军团则被分配到了咸镜道，日军计划占领咸镜道在当地征收200万石的军粮，征收量仅次于庆尚道和全罗道。[4]
朝鲜前线之日军将领内部对于征服中国颇有顾虑，例如第七军团将领毛利辉元在家书中表示征服中国不切实际，不如及时巩固并扩张自己在朝鲜的封地，许多将领持类似意见而畏葸不前，唯加藤清正锐意不减。加藤清正坚信丰臣秀吉之计划，7月初他与小西行长、黑田长政所部占领开城后，旋即向丰臣秀吉致信，报告自己即将入侵咸镜道的军事计划，并且埋怨自己被分配到远离入华要道的咸镜道，并希望能够和丰臣秀吉亲率的主力会师入侵大明所属的辽东。[5]
战役经过
6月10日，加藤清正和锅岛直茂率领2万日军从黄海道的宝山驿（今黄海北道平山郡境内）出发，越过太白山脉向东北的咸镜道进发。加藤清正抓捕了两名朝鲜人并胁迫他们作为日军的向导，其中一名蒙骗日军自己不认路而被日军劈死，另一名见此不得不顺从，在向导的引领下加藤清正所部在6月17日抵达咸镜道南端的安边（今属江原道）。[6]锅岛直茂所部在山中遭遇云雾，深山野林之中迷失方向，士兵精疲力尽而粮饷不继，次日（18日）抵达安边后就地劫掠、争夺酒肉。[6][7]原本奉命抵抗的咸镜南道兵使李浑不战而逃，北逃至甲山附近被当地民众杀死，观察使柳永立同样想逃而被变节的士兵转交日本人。[1]加藤清正在安边致书丰臣家奉行长束正家，报告了自己经略咸镜道、入侵兀良哈的战略构想。[6]
咸镜道作为边境苦寒之地，长期作为朝鲜国内处置流放犯人的地方，饱受朝鲜朝廷的轻视和压迫，日军的到来对他们而言无异于“解放”，众人纷纷加入日本的队伍成为了顺倭。顺倭不仅协助日军攻城略地，还告知日军朝鲜王子顺和君和临海君正在咸镜北道。在顺倭的协助下，日军在咸镜道南北势如破竹，很快占领了元山、咸兴、北青、城津等战略要地。[8][9]占领咸镜南道之后，锅岛直茂将大本营安置在咸兴，并派出了家⾂成富茂安、后藤家信、龙造寺家晴、藤经众等人跟随加藤清正继续北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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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清正得知朝鲜王子在咸镜道北部避难后，挥师于7月18日跨过摩天岭北上进入咸镜北道。咸镜北道兵使韩克𫍯率领六镇兵马南下阻击，力图拒日军于摩天岭以南。东北六镇为朝鲜北方应对女真入侵的前哨，因此其骑兵部队弓马娴熟、擅长骑射，为朝鲜国内之精锐，双方在吉州附近、距离北方边境不足200公里的海汀仓交战。战役的首日，南下的六镇骑兵出现在海汀仓附近，攻击了正在劫掠的日军。由于海汀仓附近地形平坦而六镇骑兵习于骑射，朝鲜军队在战役初期“左右迭出，且驰且射”，日军则不得不退守海汀仓内。然而，双方交战到傍晚，朝方主将韩克𫍯不顾士兵疲惫，令朝军骑兵猛攻海汀仓，而日军借助海汀仓中的粮食构建工事防御弓矢，并利用铁炮的火力优势重创朝鲜军，朝军因此大败。当日夜里，加藤清正三面包围朝鲜军大营，留下一面作为陷阱，在次日拂晓突然发起猛攻，朝鲜军队不敌，主将韩克𫍯孤身逃出。[10][11]
朝鲜王子顺和君和临海君原本在咸镜北道的镜城，在海汀仓战败之后一路北遁至边境的会宁，并且打算逃入女真人的领地，然而会宁守军在镇抚鞠景仁的率领下叛变，不但将两位王子拘禁在城中，还向加藤清正致信投诚。7月24日，加藤清正应鞠景仁的邀请抵达会宁。加藤清正在城外列阵，本人坐轿入城，并且为被绑缚的朝鲜王子一行人解绑，并令众人礼遇王子一行，仍将其扣为人质，鞠景仁则被任命为节度咸镜北道一方的判刑使。[12]
在江户末年的历史小说《日本外史》中，加藤清正从兀良哈引兵而归，抵达海滨时西南望看见一座高山，朝鲜人告知其为富士山，感叹自己从咸镜道（富士山的西北面）向东北进军，不知不觉已经抵达富士山的东北面，这才发觉征途如此辽远。[15]根据后世史家池内宏的考证，加藤清正在兀良哈的行军未免有夸张之处，日本和朝鲜文献中的“兀良哈”实际上只是泛指图们江下游的女真部落，其所涉及的地理区域不过是间岛区域。加藤清正7月23日给丰臣秀吉和浅野长政的信件中都提到了入侵兀良哈的计划，他向丰臣秀吉宣称入侵兀良哈是为了“考察彼国的情况”，为将来入侵大明侦查路线。7月27日，他又写信给九鬼广隆，抱怨火枪队尚未就位，又提到了入侵兀良哈的计划。[16]根据《高丽阵觉书》，加藤清正在会宁时向朝鲜通事打听兀良哈情形，朝鲜人反映兀良哈人特别擅长弓箭，加藤清正听后说：“既然如此，就让兀良哈人见识一下日本弓箭手的厉害！”会宁的朝鲜人听闻加藤清正的计划，也乐见加藤清正入侵兀良哈。[17]
随后，加藤清正暂时将咸镜道内的军务委托给锅岛直茂，自己亲自率领8000名日军和3000名朝鲜顺倭从会宁出发，渡过图们江，入侵兀良哈女真人的领土。[2][18]加藤清正军在凌晨时分抵达“兀良哈”的13城，日军观察到这些城寨虽然正面易守难攻，但是背后防守薄弱，于是让朝鲜人正面牵制，日军迂回登上后山，撬动山上的巨石，利用滚石破坏城防，女真人随机溃散。加藤清正本人也攻占了一座“川上方之名城”（疑似渤海国中京城遗址[19]），并率领日朝联军摧毁了这座城池。攻破女真城之后，日军向朝鲜方向撤退，在山上安营扎寨，夜遇女真人报复性围攻。在《高丽阵觉书》中，“成千上万数量不明的”（千万といふ数も不知[19]）女真人围攻下日军力战难敌，加藤清正为鼓励士气亲自挥舞马印冲锋，下令“不用管割取首级，只管杀敌”（首は不入候间切舍て[19]），幸亏得到了“日本神国”护佑，天降大雨向女真人眼里猛吹迫使女真人撤退，日军才得以在次日撤回朝鲜。[19][2]《清正朝鲜记》记载，日军在当夜斩获数百首级，并在天亮之后立即反击，追击至13城下游五六里的“兀良哈之都”（疑似东夏国南京城遗址[19]）；日军夸张地宣称这座城市有日本都城五倍大，城中女真人望风而逃，日军四散在城内到处放火，但是由于城市太大造成的损失有限。[20]根据朝鲜史料记载，加藤清正深入东海女真瓦尔喀部的老土部落（今吉林和龙市附近[14]），遭到女真人“四起邀击，士卒多死伤”，于是自“件加退”（即布尔哈通河流域）引退，在钟城门岩渡江回到了咸镜道，最后经由稳城、庆源、庆兴沿海岸线回到镜城。[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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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
加藤清正回到镜城后，咸镜道各地民众不但不反抗，反而还捉拿朝廷任命的官员献给加藤清正。镜城户长鞠世弼则将本城的判官李弘业献给加藤清正，逃入女真部落的韩克𫍯因为女真部落不接纳他，被迫逃入咸兴，结果被叛民扭送加藤清正成为了日军俘虏。加藤清正随后任命各地叛民首领为地方长官，在咸镜道北部建立间接统治，留下数千士兵驻守吉州，主力南下大本营安边。与此同时，明朝出兵的消息令咸镜道的政治风向转动，支持朝廷的义军受到鼓舞，而朝鲜朝廷宣布咸镜道为“逆窟”，将在战后清算当地人，因此很多原先投靠日本人的朝鲜官吏转而加入了义军的队伍，这也为后来的北关大捷埋下伏笔。[22]
加藤清正南下抵达大本营安边之后，在8月22日致信丰臣秀吉，报告了在“兀良哈”的战役情形。加藤清正称“兀良哈”的女真语与当地朝鲜语（六镇方言）类似，当地女真人没有统一的守护而是各自为政，每一个村落都设立城寨。《高丽阵觉书》中宣称日军杀死8000多女真人，女真村落也遭到了日军屠戮[2]；加藤清正描述中日军攻占了四五处据点，放火焚毁了村落，斩首“百数”，女真人都撤离了剩下的据点，另外一些女真人听闻战事也前来“投降”（降参），日军也暂时放过了这些女真人，战后朝鲜人对日本人更加恭顺。他最后又向丰臣秀吉报告，“兀良哈”没有一点田地，并不适合大军取道入侵大明。[23]
努尔哈赤在战役后的同年九月，以“今朝鲜既被倭奴侵夺，日后必犯建州”为由，向明朝提出出兵朝鲜参加对日战争。虽然被朝鲜方面拒绝，但是努尔哈赤也借此稳固与明朝的关系，令其可以专注于与海西女真的战争，并在次年于古勒山大败海西女真为首的九部联军，奠定其在女真的霸主地位。[24][25]当年12月，朝鲜边境传出女真即将报复加藤清正所率领的日本人，朝鲜朝廷也担心女真趁着日军入侵趁虚而入，因此计划用投降的日军用来防御女真。女真人第一次认识到了日本和日军所装备的鸟铳，也知道了朝鲜利用日本降军防御的计划。由于努尔哈赤在万历朝鲜战争中站在日本对立面，他在入关前一直担心朝鲜会和日本合作对抗女真人。[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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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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