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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发神谶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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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發神讖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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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发神chèn三国时期吴国天玺元年(276)所立的刻石。根据年号,也称作天玺纪功碑,又因破损为三截(罗振玉认为是以三石垒成[1][注 1]而被称为“天玺断碑”“三段碑”“三击碑”。吴末帝孙皓暴虐无道,为稳定人心,迎合所谓祥瑞改元天玺[3],并编造上天降示谶言,刻石纪功[4]。原石清嘉庆十年(1805)毁于火[5],今只存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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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图书馆赵烈文旧藏明拓本《天发神谶碑》

碑文阴刻在一巨大圆幢形石头上[注 2],石顶原有纽[6]。刻字面略呈四方,正面、背面稍阔(约八字宽)而侧面稍狭(约六字宽)[7],文字三面环绕[8]。书体为篆书,笔法在篆隶之间,起笔方而收笔尖,转折处方圆兼施,风格独特,为书法史上的特例。或归于“倒薤书”[9]“悬针篆”。旧传为东观令华核撰文、皇象苏建书写,然皆无确证[10][11]

同年孙皓于离墨山封禅[12],刻立禅国山碑,同为篆书刻石,记载祥瑞百余种。然而仅四年以后,东吴便为西晋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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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石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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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发神谶碑》上段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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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发神谶碑》中段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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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发神谶碑》下段拓本

原刻石最初在秣陵县南之岩山[13][14]段石冈[15](今南京市江宁区牛首山东北[16][17]),传[18]断为三截[注 3]。后不知何人移至江宁天禧寺(今大报恩寺原址[20])门外。宋元祐六年(1091),转运副使胡宗师于寺门外发现“半埋于土”的石碣,为加保护,移至转运司后圃筹思亭(今瞻园一带)[21]。元代,转运司变为行御史台台治所在[22][23]至治二年(1322)[24],台掾杨益“得之台廨草间”,乃募民夫移至庙学(今南京夫子庙)门内[25][26]。明嘉靖三十一年(1552),学宫失火,石碣又移至尊经阁[27]。清嘉庆十年(1805)五月二十八日[28][29],校官毛藻聚集工匠刷印《玉海》,工匠煮饭致尊经阁失火[30][31][32],书版与石碣俱焚毁,残片埋于卫山(尊经阁后小高地)下[33][34]

原石上段尾部有宋元祐六年(1091)转运副使胡宗师[21]。宋崇宁元年(1102),转运判官石豫刻跋于上段顶部之右[35]。明嘉靖四十三年(1564),耿定向又刻跋于上段顶部之左[35]。清代金石学翁方纲乾隆四十四年(1779)到江宁府学尊经阁测量原石[36],见中段顶部有一大过手掌的“乔”字[37],又在下段之下加刻“北平翁方纲来观”七字[38]。另据元代张铉《至正金陵新志》等记载[39][40],中段碑阴刻有“襄阳米芾”四字,当时已“磨砺几尽”。

前人著录往往逐段释读文字,连缀不成文。今存碑帖亦有逐石剪裱而成者,不可通读。康熙二十年(1681)春,祥符周在浚(字雪客,周亮工长子)首次将三段石碣联合释读[41],作《天发神谶碑考》一卷,并附整篇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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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石尺寸

根据乾隆四十四年(1779)翁方纲测量原石的数据[42],以清代营造尺1尺折合今32㎝[43],视截面为圆形推算直径,可得下表:

更多信息 高, 上围 ...

第二段每行残存七字,可推算单字高度在10.6㎝左右。加上测量时已缺失两排字,推算原石整体高度在290㎝上下。再计入石顶部原有而后断裂的穿孔[6],原石高度为“一丈”的记载较为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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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文与补字

原碑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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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发神谶碑》补字、复原碑式图


根据旧拓本及历代文献记载,可基本恢复原碑版式,并补充部分摩灭文字。

碑文二十一行(第十八行后空一行无字),行十八字(第十二行“诏”字单抬头,第十七行“大吴”二字双抬)。

碑文共三部分:一至五行为神谶内容,六至十八行为神谶释读经过,末三行为碑文作者、书者、刻工等。下为释文,补充文字以粉红背景粗体标注——

上天帝言天……下步于日月……帝曰:大吴一万方,甲午丙日……才仁中平予□人元示于山川……天发神谶文。

天玺元年桼己酉朔十甲子,□□武中郎将丹□□□□□□,□然发刻,广省□,是天谶,广多□解,解者十二字。以桼月廿三日,□□文字,令史、建忠中将会稽陈□□,□十三字。治复有□[注 4]未解,以八月一诏遣中书郎、行将军、裨将军、关内侯九江费宇行视,更得卅二字,合五十桼。宇与西部校尉姜□、络、典校皋仪、备□、梅胤、章咸、李楷、贺□[注 5]、吴宠、建业丞许□、番约等十二人吏,并共观视,深甄历数,永归大吴,上天宣命,诏告太平,文字炳朖,天在诸石上。故就[注 6]□,□□铭,敷垂亿

兰台东观令□□□□□□吴郡□□□巧工九江朱□□□□□□江陈□□□功东海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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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刻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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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发神谶碑》胡宗师跋文拓片

宋元祐六年(1091)胡宗师跋[21],楷书,刻于上段石碣文字之后——

予因游府南天禧寺,寺门之外有石三段,半埋于土,窃疑以为天玺元年岩山纪吴功德段石冈之碣,因观之,果耳。人多传皇象书,稽之实八百十有五年。字虽损缺,而尤有完者。寺僧不知[注 7]护持,岁月之久,风雨所暴,必至泯灭,因辇置漕台后圃筹思亭。时辛未元祐六年三月二十六日,转运副使左朝请郎胡宗师题。

宋崇宁元年(1102)石豫跋[35],楷书,刻于上段石碣顶部之右(二至七行上方)——

余奉命计台侍亲游此,得天玺断碑,亲之笔力高面[注 8]雨文辞残簇不可读也。悲夫。崇宁元年中秋日,转运判官石豫[注 9]安正题。

明嘉靖四十三年(1564)耿定向[35],行书,刻于上段石碣顶部之左(十七至末行上方)——

人见上古残碑,只字辄珍重,以为希奇。古人之心,千载如见,独不当一仰思邪?明嘉靖甲子,督学御史天台山人耿定向识,是日南畿举人修序齿会始也。

清乾隆四十四年(1779)翁方纲题字[38],隶书,刻于下段石碣之下(第八行“解解”二字下)——

北平翁方纲来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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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本与翻刻

清代碑刻传拓的普及和流行多在金石学复兴之后,以后传拓品种渐增,后传拓数量骤增。此碑石在嘉庆十年(1805)焚毁,错过了碑刻传拓的高峯期,导致原石拓本极为罕见[45]嘉庆时售价已昂[31],而翻刻本众多。

原石拓本

故宫博物院藏有北宋拓本[46](一说旧称宋拓实为明初拓本[47],为已知传世最旧拓本,曾经罗振玉朱文钧(翼盦)递藏,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由朱氏家属捐赠[48])。朱文钧另有一部张介侯[注 10]旧藏明代拓本[49],故自署斋号“天玺双碑馆”[50][注 11],亦捐予故宫。

上海图书馆藏有赵烈文天放楼旧藏明拓本,曾经朱之赤豫立沈树镛顾增寿等人递藏[52]上海图书馆还有张廷济旧藏本[32]龚心钊旧藏清乾隆整拓本[53]

安思远旧藏明拓本,曾经周亮工曹仲经张燕昌刘喜海等人递藏,2018年同其他十种碑帖一起拍卖,总成交价逾1.9亿元人民币[54]

吴湖帆藏有明代拓本[55],精心装帧,作校碑图、碑式图,以双钩法补缺字,后归收藏家孟宪章妙鉴斋,2023年3月以1260万元人民币拍出[56]

陈郁嘉树堂藏明拓本[57],有褚德彝张祖翼杨澥吴志恭钱步文陈景陶秦淦[注 12]题签、题跋[58]

孟宪钧小残卷斋藏有三种:何焯何元锡(梦华)、朱为弼何绍基递藏,启功等题跋明初拓本,2023年6月以近403万元人民币拍出[59]孙星衍伍诒堂沈肇年旧藏清初拓十四字残本,2023年6月以近15万元人民币拍出[60];罗振玉旧藏、邵锐(茗生)题跋明拓本(存半)。

端方藏明拓本,陈宝琛曾题咏[61]。其中还有当时名流如吴锡永余明震张祖翼杨守敬李维翰吴学廉李葆恂俞陛云龚锡玲章钰朱益濬陈伯陶郑孝胥[9]陈三立[62][63]张謇沈曾植叶德辉何维朴汪咏沂严复等人题咏、赋诗、观款,今藏日本藤井有邻馆[64]

刘世珩藏明拓本[65]陈三立曾观赏并题咏[66]。前有罗振玉题字《斠碑图》一幅,由七人合作完成:周梓画松、陶瑢补石、吴观岱画人并补石桌、贺良朴画鹤、田步蟾缀蒲草、金城缀竹、那晋补山[67]。后有罗振玉所赠合装之吴玉搢《天发神谶碑考》手稿。刘氏还请当时诸多名家题签、题跋、释文,其中包括徐树钧汪嘉堂罗振玉罗福颐程颂万柯逢时郑孝胥吴昌硕吴郁生王季烈王崇烈汪洵张謇章钰赵世骏褚德彝叶昌炽沈曾植樊增祥李详冯煦杨守敬黄葆钺[65]。刘世珩之子刘之泗亦有题跋,并邀袁克文同观留跋。民国十七年(1928),刘之泗将该本影印,由商务印书馆发行。刘之泗在抗日战争期间去世,家人变卖藏品,该部拓本原件如今不知所踪[68]

此外还有蒯光典本(整拓),藏中国国家图书馆沈树镛本,藏北京文物商店。王耤、冯汝玠、李棪、陈庆龢等题跋,以后拓本,藏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图书馆[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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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刻本

清嘉庆十四年(1809),阮元曾摹刻《天发神谶碑》于北湖家塾[70]。又以北京林曙生摹刻东云本(俗称“黄泥墙本”)为佳,不久即毁。此外还有江宁知府余霈元摹刻本[71]道光二十年(1840)张容园重刻本、咸丰十年(1860)俞文诏(字麟士)广州重刻本、清末民初北京琉璃厂富华阁刻本[72]

光绪三十四年(1908)前后,两江总督端方桐城张祖翼推荐,命张之门人姚京受(字巨农)根据端方自藏明拓本摹刻,含上、中、下三段及胡宗师跋,并刻端方题记一篇[73],嵌入两江总督署(今南京总统府煦园的夕佳楼廊道墙壁。今尚存其上段、中段。

南京夫子庙尊经阁后小高地“卫山”上的敬一亭[74]前东侧立有当代复制石碑。

2023年,阮元后人在扬州邗江区公道镇阮氏祠堂旧址内复刻了《秦泰山刻石》《天发神谶碑》《华山庙碑[75]

书法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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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庚的篆书深受《天发神谶碑》书法的影响

历代书家评论多赞碑文风格“奇”“古”“雄”“伟”。金农邓石如[76]六舟吴让之徐三庚李叔同等名家皆曾临习取法,赵之谦黄牧甫齐白石[77]锺以敬钱瘦铁篆刻作品多从中获取养分[78]。篆刻代表作有:上海博物馆赵之谦刻“丁文蔚”印[79][80]齐白石受此启发,开创单刀冲刀直入面目;故宫博物院陈介祺所用“海滨病史”印,王石经[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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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谦刻“丁文蔚”印。上海博物馆藏。

然亦有人予以恶评,明郭宗昌《金石史》斥之为“牛鬼蛇神”[82]启功谑为“三段妖书”“六朝俗书戎首”[83]

《天发神谶碑》书法通常被视为独一无二之存在。21世纪以来绍兴地区出土凤皇三年(274)同坑砖三种[84][85],砖铭曰“凤皇三年太岁甲午造作”“凤皇三年六月儿氏造增”“会稽山阴儿建立葬”,字体与《天发神谶碑》风格极近,造砖年代亦接近碑刻立的天玺元年(276)。另有铭文为“黄龙元年(229)宋氏作”“永安元年(258)六月造”“永安桼年(264)二月造作”“凤皇初年(272)六月造”等的三国吴砖[86],皆悬针篆,亦似之,或可说明此类书风当时在吴地流行[87]

陆心源《千甓亭古塼图释》[88]收录部分吴地出土西晋砖,如乌程所出“太康二年(281)九月八日章士康造”[89]、武康所出“元康元年(291)宋氏造”“元康七年(297)宋氏造”,铭文仍可视为此类书风余韵。

2009年方正字库发布的“方正悬针篆变”字体,设计灵感即源于此碑[90],不过字体结构是楷书,且只支持GB2312-80字符集的简化字

历代集评(正面)

  • 宋代黄伯思《东观余论》[91]:“书人间殊少,惟建业有吴时《天发神谶碑》,若篆若隶,字势雄伟,相传乃象书也。张怀瓘目以沉着痛快,真得其笔势云。 ”
  • 宋代姜夔《绛帖平》[92]:“……南方一体,则吴《天发神谶碑》是也。盖……吴人杂用篆法,奇古无伦。”
  • 明代王世贞《弇州山人四部稿·卷一百三十四》[93]:“吴时《天发神谶碑》,若篆若隶,字势雄伟。……大抵与汉隶殊异,亦不用批法,而挑跋平硬,又尽去碁筭㪷环之累。”
    《弇州山人四部稿续稿·卷一百六十六》[94]:“吴《天玺碑》,出篆入隶,高古雄逸,要当与蔡中郎抗衡。”
  • 清代杨宾《大瓢偶笔》[95]:“古朴类石鼓,而书亦奇奥绝伦。”
  • 清代王澍《竹云题跋》[96]:“书法铦厉奇绝,于秦汉外别构一体,然是篆书之变。……此书如龙蝮蛰起,警屈腾踔,一一纵横自然,比于江瑶蝤蛑,信为味中珍品。然不可多食,恐发风动气,此碑亦然。学之不成,便堕恶道,此不可不知也。”
  • 清代翁方纲安思远藏本跋)[97]评价:“吴《天玺纪功碑》,弇州所谓挑拔平硬者,信有之。然实是篆书,谓八分者,未必然也。”
  • 清代张廷济《清仪阁金石题识》[98]:“《天玺纪功碑》,雄奇变化,沉着劲快,如折古刀,如断古钗,为两汉来不可无一、不能有二之弟一佳迹。”
  • 清代方朔《枕经堂金石书画题跋》[99]:“予观其书,方折盘旋,以隶笔而行篆体,戈长剑利中,实乃弓燥手柔。”
  • 清代杨守敬《书学迩言》[100]:“至三国之《天玺纪功》,自创体格,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郭宗昌《金石史》嗤为‘牛鬼蛇神’,真所谓见骆驼谓马肿背也。”
  • 清代康有为《广艺舟双楫·本汉第七》[101]:“又有皇象《天发神谶》,苏建《封禅国山碑》,笔力伟健冠古今。”
    《广艺舟双楫·宝南第九》[102]:“吴碑四种,篆、分则有《封禅国山》之浑劲无伦,《天发神谶》之奇伟惊世……”
  • 马宗霍《书林藻鉴·卷五》[103]:“今所传《天发神谶碑》,以秦隶之方,参周籀之圆,势险而局宽,锋廉而韵厚,将陷复出,若郁还伸。此则东都诸石,犹当逊其瑰伟。即以此偏师,足以陵轹上国。徒以壁垒太峻,攀者却步,故嗣音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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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集评(负面)

  • 明代郭宗昌《金石史·卷一》[82]:“吴《天发碑》,人皆慑于怪诞,始不能无疑。……余直以为牛腹书耳。彼秦汉之迹所不论,上之岐阳石三代彝器,其文非不奇古,皆尔雅典则,何曾为牛鬼蛇神耶?……吴不前于汉、秦、三代也,古疏昭然可镜,何遽迷源忘本,为怪诞所慑?……赵明诚以为妖[注 13],其知言哉!”
  • 启功《论书绝句·三十九》[83]:“六朝别字体无凭,三段妖书语莫征。正始以来论篆隶,唐人毕竟是中兴。”
    又注云:“六朝俗书,以《天发神谶》为戎首。扁笔作隶,曹魏已肇其端。其笔毫绝似今之扁刷,而三段神谶碑则以扁刷作篆。车轮四角,行远何堪,况其事其文,俱属吴国之妖孽,不谓为俗,殆不可焉。”

诗文吟咏

  • 宋代杨备(字修之)[注 14]《金陵览古诗·段石冈》[108]:“孙吴纪德旧刊碑,埋没蟠螭与伏龟。惆怅石冈三断在,至今犹似鼎分时。”
  • 宋代梅尧臣《丫头石》[19]:“丫头石虽断,文字未全讹。年筭赤乌近,书疑黄象多。几时经霹雳,异代见干戈。更与千秋看,松煤定费摩。”
  • 宋代曾极《金陵百咏·三段石》[109]:“凛然皇象法书存,重屋应无野火焚。割据英雄余一念,断碑千载尚三分。”
  • 清代王槩《天发神谶碑赋》[110][111]:“丁酉秋,余以校书宿尊经阁。夜辄有声,剽若骤雨。上薄承尘,渐触屏庑。揽衣起瞩,迺插架经史镂板,螙类穿穴,相腒䐹之不止也。时霜月入户,可鉴毫发,徬徨徙倚,见石三段,蹲处阁下扪辨之,天发神谶碑。是碑始吴天玺,断于晋宋,坚黝逾铁,何复刚而折。嘅叹久之,作《天发神谶碑赋》,其辞曰——
    钟𥲤曷存,书册尘土;屃屃遗文,多寘学庑。岳麓院学,勤摹大禹岣嵝之碑;成均戟门,倦卧周宣岐阳之鼓。鸿都石经,移永兴之校舎;益礼殿记,寄成都之艺圃。𧒘匾[注 15]鹰跱,文字祖篆隶以相生;圭首觚棱,体制推秦汉之奇古。
    汉至蜀纪,吴魏并兼。吴则孙氏,割据江南。夫何立石以表异,乃亦踣晰而为三。繄感鼎折以从类,咎属星陨而地残。其书则龙蠖蛰启,伸盘腹行。琴师合轸,剑舞抟风。驾瓘轶度,隶纬篆经。沉着痛快,皇象是称。其文则称天假帝,盛言符瑞。步弓日月,意蒙语昧。盘庚较艰,汲冢等晦。曰东观令,疑华核是。其质则匪铜匪鑐,礣砎坚凝。属镂锈紫,大砺赢青。粽黥深朏,坎窦叠承。手抚蜿蟤,物扣琮琤。其形则如权斯鼻,如镛斯钮。始用垂絙,久脱其首。文绕三方,特虚厥后。首段寘中,次左次右。合而观之,凸凹相凑。
    方其始立,体势完好也。俨伟丈夫,峩冠切云,卓立霞表。赤藤作袂,风动而远骇麕獐;紫莓侵肌,影移而下惊乌鸟。逮乎雷轰鬼劈,𬴃然参駮也。是则天折武丁之担,水界石犀之脑。岩岩长狄,倏短缩为僬侥;莽莽北平,镞蹲虎于浅草。尔乃数经辇置,旋即委弃也。则又金盘露折,仙人辞汉而涕零;石破天荒,娲皇束手而伎穷。童敲牛砺,石不能言兮玉碎;剔金刳臼,势何能挽乎土崩。不知几烦考古之士,问荒涂,识藓封,冒榛棘,披蒙茸。摧颓刺目,太息临风。筹江滣之息壤,畀稳处于頖宫。是何异乎子路珮剑,先折行行之气;澹台貌寝,蔚为多士之雄。岂六鹢所化,而仅获其半;抑连山之象,而适当乎其中。于焉摩挲俛仰,中怀𬺈□欪重[注 16]
    嘅吴人崇尚鬼谲,动言祯祥,辄假巫祝。胡祯祥叠奏者,国益弱;巫祝大兴者,祚尤蹙。时则黄龙赤乌,屡见之不异乎鸡犬;立后改年,大事也必殉乎神欲。皓之末造,颇负瑞征。爰咨卿尹,爰命巧工。丰碑爰二,䫉鼓与钟。先建业而后阳羡,跨江海而若掖庭。恃为山岳之不拔,曰赖钟鼓之式灵。窃幸刘禅既卒,而不知晋祚已成。嗟尔吴年之天玺兮,早入典午之咸宁。悼惜不已,歌以抒情。
    歌曰:峄山勒铭兮,瞒则踣之。瞒尚踣峄兮,神讵无知。钟其陨矣,鼓则奚搘。诡曰天发,其智实□。锓愚惑庸,为百世嗤。”
  • 清代林侗《绝句》[114]:“江东鼎峙奠王基,千载空传天玺碑。缓带轻裘功已就,龙盘虎踞不胜悲。”
  • 清代黄任《吴文薮太守以天发神谶碑本见贻题于其后(三首)》[115]:“符瑞争夸记诵才,东吴功德格天开。独怜段石岗头字,曾见降幡一片来。”
    “临春玉树散无踪,天玺金题土尚封。一种销沉亡国恨,岩山还胜景阳钟。”
    “劫墨丛残霸业空,夜灯遗恨满江东。米家船上生光怪,片纸金陵气未终。”
  • 清代王友亮《天发神谶碑》[116]:“摩挲三段石,犹屹孔庭除。神谶词空侈,雄图迹已虚。鼎分追汉季,隶古地秦余。有客携毡蜡,争橅皇象书。”
    《又次梅宛陵〈丫头石〉韵》[116]:“赤乌留断碣,颇讶俗称讹。坐阅市朝变,独禁风雨多。形奇堪列𥲤,字古尚存戈。移置黉宫好,锺彝共抚摩。”
  • 清代唐仲冕《题吴天发神谶碑》[117]:“峄山碑经野火焚,泰山刻石亡斧斤。祖龙文字虽奇古,遗壁空说滈池君。吴淫虐浮于政,小国亦侈封峦文。国山未禅岩山刻,上天帝言山出银。天玺元年桼月朔,费雩行视华核闻。其年阳羡表石室,明年天纪纪功勋。是时临平湖开石印发,一千二百八十符瑞何纷纭。五稔青盖已入洛,三段残碣徒埋云。独有皇休明小篆妙入神。此碑险劲复沉着,一洗东京软美气习追先秦。历千五百有余载,自山转徙亲香芸。筹思亭后几再砺,尊经阁下宜三熏。如何岁在乙丑之皋月,嘻嘻出出起束缊。圣人意盖诛矫诬,燔之俾与臣斯泯。日余宰临津,善卷洞侧摩米囤。今得此碑火前拓,犹识竹根钗股春潮纹。惜哉如此笔,胡弗写皇坟。诗题烱戒忽发嘅,若令长在山谷今犹存。”
  • 清代陈文述《天玺元年纪功碑》[118]:“楚九州渚,汉九州都。扬州士,作天子。四世治,太平始[注 17]。太平之主非孤谁,大帝逮孤四世矣。临平湖边石函启,天册改元作天玺。历阳山石灿文理,天玺改元作天纪。十五年中八改元,童昏作事乃如此。君不见代汉者当涂,高石马文大讨曹。西京谶纬此流弊,古来符瑞皆言妖。乃祖远迓罗阳王,乃孙亦设平虑郎。作法于凉古所训,赤乌之赤黄龙黄。阿童战舰方龙骧,明年青盖入洛阳。”
  • 清代刘寿曾《天发神谶碑歌》[120]:“神谶古碑不可见,尚于摹拓存微茫。朅来字画逞怪伟,想像完好舒锋铓。天玺纪年溯降谶,黍月己酉日则良。上帝宣命迓休祉,大吴一统远拓疆。奇哉神灵若告语,赤文丹篆何辉煌。五十余字辨波磔,费宇陈治参稽详。华核撰文说传异,兰台东观侪班扬。书圣高名仰皇象,妙参逋峻陈与张。分篆之间别结体,广陵艺事谁颉颃。九江巧工朱姓刻,镌剔鸟迹分毫芒。惜乎昏皓多失德,苟安江表资酣荒。谀颂初开奏符瑞,争言甘露兼凤皇。临平湖开石函启,书岩有字夸历阳。显明宫拟望仙观,侍芝平虑皆为郎。国山封禅诩雄略,妄思蕞尔希皇王。黄旗紫盖亦妖语,空思西上迁武昌。此碑建造甫三载,九州未一吴先亡。楼船戈舰下西蜀,降旗归命迎龙骧。丰碑不足掩惭德,空寻叚石来高冈。宋代忽移漕圃置,更迁县学安南厢。碑形如臼列三段,既非圆式仍非方。苦心雪客劳贯缀,金石虽寿悲沧桑。眼前安得见古本,购藏何惜千金装。云篆蟠胸荡奇气,考文辨字稽凡将。”
  • 陈三立《题陶斋尚书陶公亭雪夜评碑图,图后为天发神谶精拓本》[62][63]:“天玺纪功碑,夸示追秦烈。秦文照百世,吴碑颇剥缺。书亦俦,其力可屈铁。自从燔宫墙,存者宝补截。赵宗之所藏,迄未亲几列。阮刻溷坊迹,世或讥跛鳖。吾乡刘舍人,所蓄号匪劣。要其精完处,视此恐难埒。尚书笼万有,嗜异甘饕餮。东搜扶桑制,西摹埃及碣。三代遗法物,奥窈充阃𫔶。是拓虽瓌奇,于公例旒缀。独念雪亭人,各有肝肺热。梁李尤好事,目眵掉笔舌。江山冻酒痕,胜赏了一瞥。公证汗漫游,四洲入鉴别。持贯金石心,回数济时杰。天演人尸之,今古赴呜咽。还期发幽情,保粹启来哲。”
  • 郑孝胥陶斋尚书属题陶公亭雪夜评碑图》[9]:“天玺遗文窥倒薤,昔尝遇之。陶公亭上有新评,完本神明遂无对。我从黄鹄山头来,披图读碑怀暂开。太真未敢轻江左,绝叹夷吾是霸才。”
  • 柯逢时刘世珩藏本跋)[65]:“山环建业群峰青,嵯峨何处筹思亭。孙吴段石野火𣀤,世间拓本希晨星。檵葊嗜古过,汉砖秦镜罗阶庭。此编入手宝鼎重,太乙宵爥光荧荧。碑经三折复五徙,风雨剥蚀逾千龄。字存二百十有二,珊瑚冷月森沧溟。国初诸老精考证,郭公夏五搜麟经。涣庄摹本最后出,鱼虎未免讹真形。善书皇象著吴录,立说无敢开畦町。禅文定为建一手,要令醉眼从今醒。吁嗟后主肆淫虐,矫言新命诬苍冥。改元天玺协符瑞,岂知真帝为咸甯。当时群臣骨体媚,神功圣德劳鑴铭。峄山石刻李斯笔,祖龙万古留余腥。家法人或咎讨虏,赤乌翔集夸神灵。西都旧说武昌胜,郊坛夜半飞秋萤。”
  • 叶昌炽(刘世珩藏本跋)[65]:“梁甫恨逋并恨峻,八绝允推广陵郡。持向中原比梁鹄,吴魏森森抗笔阵。岩山石室天玺年,筹思亭后经再迁。此本如睹崇甯前,毡椎不损戈铓全。校雠本为刘氏学,慈民䓗石相后先。诸家图释析芒芴,考文可证飞龙篇。昔从蒯异度,荆州获借睹。人言苏建我朱育,新说在前各自护。同时作者墙东翁,说经硁硁援考工。墓艸虽已宿,家有浑濬冲。父书能读并好写,纸上光气尤熊熊。嗟余童乌三叹息,酱瓿元文自收拾。摩挲老眼认旧题,恍惚非熊梦在侧。海上新春雨复晴,饤盘鳢鱼兼梅羹。太子屏风候已久,老来文字今渐平。碑末初不署姓名,广川东论论足征。文为华核撰,书者皇休明。”
  • 沈曾植(刘世珩藏本跋)[65]:“鬼目化为芝,苦荬生平虑。石印三郎字填朱,天玺封发九州都。唇齿已亡鼎足势,封禅忽侈妖言余。吴人好谶复好书,归命骄笔齐人如。国山属建历山象,妙选政尔名无虚。休明书源史阙疏,得非远祖中郎乎。当年避怨适吴会,顾侯从学兼琴书。江南笔髓有系统,譬犹易说荀为虞。我尝察精兼拟似,证之篆势论奇觚。扬波振撆状明白,短身纾体情揅摹。从悬衡编各翾跂,不方不圆眇斜趋。诘屈诚非研桑计,棼缊或会苍沮初。兹非斤权诏板体,亦异三体传经儒。傥复斯文采斯喜,所谓古今杂形欤。散盘盂鼎象分布,元初延光变形模。周铭钟彝汉铭石,要从九派寻归墟。中郎篆沉赤水珠,冥求象罔悬踌躇。休明焕然隆准在,排空𫘧耳开通涂。叶侯新论朱育摅,我感奇字窥关枢。荒荒海日暾瓜庐,上规姚姒旁梵佉。百二十体纷爬梳,道有因增无破除。卮言存为通人储。”
  • 樊增祥(刘世珩藏本跋)[65]:“天玺纪功仿秦皇象书配华核辞。张勃吴录足征信,怀瓘书评弗我欺。后儒考据出异论,谓不逮归命时。我生道光念六载,宣统国变尤孑遗。何况赤乌天玺,数十寒暑白驹驰。此书雄怪入老境,苏建何人敢妄希。魏晋毡椎世罕觏,穹碑三段薶山茨。元祐辇运入漕署,古苔辬驳荒天禧。万钧北挟猛簴出,数驼捆载石鼓移。佳拓向推合肥蒯,此增五字尤瑰奇。世人时或诮牛鬼,传刻失真来诋諆。此拓具有十二字,外方内圆无险巇。发端锟铻截生铁,住笔虿尾悬尖锥。诘屈不失平正軆,刚劲亦具骫骳姿。休明屏风书早轶,传世惟此复奚疑。参议亦沿秀水误,必以小星替娥羲。江东诚有归命日,书家奚以禅代为。鳢鱼梅羹及初熟,吾将举酒一酹之。”
  • 李详(刘世珩藏本跋)[65]:“临平湖开天谶发,残石岩山剥寒月。尊经一炬六丁收,旧本悬酬金数笏。贵池刘受南丰刘,珍之不异琅玕璆。昔交慈叟未睹此,玉海堂上张双眸。石墨区区数番纸,檵弇弆臧逾一纪。征题遍集东南英,八十老公安办此。山夫考订覃溪题,上虞赠入伙赫蹄。棐几对勘辨跟肘,应烦太乙窥然藜。体参梁鹄宜官外,奇恣森森树旌斾。渊源下逮邓怀甯,纵横子母相钩带。书人聚讼如香察,叶翁孤证聊分别。吾终左袒皇休明,敬谓郡贤此雄拔。君摹蒯本我欷歔,山邱甫掩出臧书。渊如子幼同悼叹,恐此亦被偷儿胠。南丰得主君堪重,物色装池割清俸。岂知天玺换咸甯,九州今复非宣统。图谶纷纷剧可哀,历山阳羡等尘埃。胡僧若话吴归命,试认昆明此劫灰。”
  • 冯煦(刘世珩藏本跋)[65]:“蒯侯旧拓东华意[注 18],善本重逢感逝波。旧雨凋零云物换,当年亦无多。陶斋昔写评碑卷,五字诗成一絫歔[注 19]。凄绝川东啼鴂里,苌宏碧血半模餬。刘叟斋中曾一见,摩挲残印猷[注 20]堪哀。风流歇绝图书散,等是昆明劫后灰。蛮触纷争莽南戒,侈陈符瑞复何为。断颅绝脰将三段,黄帝云礽视此碑。”
  • 朱文钧《题宋拓〈天发神谶碑〉绝句四首》[121]:“临平石室语荒唐,莫漫兰台费考量。自古撰书无姓字,纷纷聚讼蔡中郎。”
    “天谶敷垂日月光,玉符金册炳朖朖。太平文字从声侈,青盖依然入洛阳。”
    “风雨岩山段石冈,建平射雉宋诸王。谁知寂寞千年后,移置漕司旧圃旁。”
    “太息臣斯未易才,碧霞宫畔重低回。可怜一炬尊经阁,依样穹窿付劫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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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参考资料

文献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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