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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信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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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信称义（拉丁语：Sola fide，又称“唯独信心”）是信义宗及整个新教信仰的核心教义。其意指：人在上帝面前被判为无罪（称义），[1][2][3]完全出于上帝的恩典，不是靠行为或功德，而是唯独凭信心，靠着耶稣基督得到救赎。[4][5]这一教义与天主教及东正教的观点不同，后者认为得救除了信心，还需加上善行与补赎。[注 1][注 2][注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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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念
“称义”中的“义”指上帝的正义与赦罪。[12]根据基督教的原罪观，人因堕落无法自达正义，唯有依靠上帝和耶稣基督的恩典才能从罪中得救赎。中世纪罗马教廷强调透过“善行”、“圣功”来得到称义，而宗教改革则提出“唯独信心”的教导，强调得救是凭信心而非行为。
用来支持此主张之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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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改革
新教坚持“因信称义”的教义，源自马丁·路德对天主教贩售赎罪券的强烈反对。赎罪券最终成为宗教改革的导火线。[16]
路德自1505年进入修道院后，长期陷于信仰与灵性挣扎，深感自己罪孽深重，难以取悦上帝。直到他在威登堡大学教授圣经，深入研读《罗马书》一章17节“义人必因信得生”，才领悟人得救不是靠努力或功德，而是全凭上帝的恩典。[17][18]这一领悟带来他心灵上的释放。[19]
16世纪初，赎罪券滥发，[20]教宗宣称购买者可获赦罪与救恩。路德认为此举违背圣经真理，与《罗马书》和《加拉太书》的教导相悖。[21]1517年10月31日，他发表《九十五条论纲》，张贴于威登堡教堂门上，呼吁学术与教会讨论，引发宗教改革。
1520年，教宗宣布路德为异端；翌年正式将他逐出教会。路德在沃木斯议会受审时坚持，除非以圣经证明他错误，否则不撤回主张。最终，皇帝查理五世宣布他为异端，并下通缉令。萨克森选侯腓特烈三世安排他在瓦尔特堡避难。
避难期间，路德翻译圣经为通俗德文，使平民也能阅读上帝的话语。1530年，教宗威胁以武力镇压改革派，路德派（即后来的路德宗）被逼脱离天主教会。[22]
唯独信心
年轻时，路德为寻求与上帝和好，努力遵行天主教教义中的各种称义途径，包括斋戒、祷告和自我惩罚，却仍感灵里空虚。直到他反复研读《诗篇》和《保罗书信》，才深刻领悟：人在上帝面前称义，并非靠功德或赎罪行为，而是唯独借着信心。[16]
马丁路德在翻译《罗马书》第3章第28节时，特意在“信”前加上“唯独”一词，[注 4]，强调得救完全不靠行为。[24][25][26]宗教改革后，天主教特伦托会议曾批评此为异端，[27]但神学家指出，[28][29]“唯独信心”的观念早已存在于改革前的圣经译本、早期教父著作及天主教文献中。[30][26][31][32][25][注 5]：
- 4世纪教会圣师圣依拉略(St. Hilary)释经时所指的“唯独藉信心称义”(拉丁文：Fides enim sola justificat)。[30][26][32]
- 4世纪教会圣师、该撒利亚主教圣巴西流教导“人本身没有真正的‘义’，唯独藉信靠基督被称为义”。[30][26]
- 4世纪米兰主教圣安波罗修（又译圣盎博罗削）：“唯独藉信心，白白地得蒙赦罪”（拉丁文：Sola fide, gratis accipiens Remissionem Peccatorum）。[29][30]
- 4世纪教会圣师约翰一世（天主教译金口圣若望）：“唯独藉信心称义”（英译：declared righteous on the score of faith alone...）[31]
- 4世纪教会圣师耶柔米（天主教译圣杰罗姆）《罗马书》注释：“天主唯独藉信称义”（拉丁文：Deus ex sola fide justificat）。[34]
- 4世纪教父维多理诺(Marius Victorinus)：“唯独信心称义”(Ipsa enim fides sola iustificationem)。[26]
- 12世纪天主教圣师伯尔纳铎：“唯独藉信称义”(solam justificatur per fidem)。[26]
- 13世纪天主教神学家托马斯·阿奎那：“唯独藉信心称义”(Non est ergo in eis spes iustificationis, sed in sola fide)。[35][26][32]
- 1476年天主教意大利文圣经“唯独信心”(per sola fede/per la sola fede)一译。[36]
- 1483年天主教纽伦堡德文圣经“唯独信心”(gerechtfertigt...nur durch den Glauben)一译。[36][25][32]
- 1538年天主教威尼斯意大利文圣经“唯独信心”(per sola fede)一译。[37][36]
- 1968年天主教思高圣经《罗马书》注释教导“唯独信心”得救。[38][39]
- 2008年天主教官方义大利文圣经《加拉太书》2章16节：“唯独信靠耶稣基督”(soltanto per mezzo della fede in Gesù Cristo)一译。[40]
- 2008年11月时任教宗本笃十六世在接见海外朝圣团、讨论称义问题时承认，“人在上帝面前称义，所依靠的唯独是对基督的信心，而不是人的任何功劳”。[41]
现代路德宗护教学认为，“唯独信心”只是保罗在《罗马书》、《加拉太书》和《以弗所书》中“因信称义”教导的简洁表达，并非新创或偏离圣经。[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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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早年曾怀疑《雅各书》是否出自使徒之手，[43]甚至称其为“稻草书信”，[44][45]因他认为其中“信心没有行为是死的”（雅2:26）与保罗“得救不是出于行为”的教导相矛盾。[46]但后来，路德在《大问答》和个人书信中改变立场，[47]承认《雅各书》是上帝具权威的启示，[48][49][50]称其为“上帝藉大能颁布的律法”，[51]路德宗的《协同书》也一致认定《雅各书》属于新约正典。[43]1531年《奥斯堡信条辩护文》进一步指出，雅各与保罗的教导并不冲突：雅各强调的是，信徒在得救后，应以行为向他人见证自己是义人。行为是称义的“果子”，而非“条件”。[52][53]
圣经学者认为，雅各只是重申耶稣在《马太福音》7章20节的教导：“凭着他们的果子就可以认出他们来”。[54]而在雅各书2章10节，他也明确否定行为能使人称义的可能性。[55]现代路德宗教会认为，保罗与雅各的焦点不同：保罗探讨的是未信者“如何得救”；雅各则教导信徒在“得救后”如何以行为活出感恩与成圣的生命。[52][56]以《雅各书》中亚伯拉罕献以撒为例，他早在以撒出生前就已被神称义，[57][58]“献以撒”只是他义人身份的外在证据。[5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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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教义
路德宗根据圣经认为，上帝创世之先，世界是完美和圣洁的。然而，当亚当及夏娃不服从上帝的命令，屈服于撒旦引诱之后，他们便失去了原有圣洁的形象。路德宗认为上帝的审判临到他们：“你们必定死”[61]。路德宗神学指出，由于亚当及夏娃的原罪，从由那时起，所有的人都在罪孽受孕、出生[62] ，心里只有恶念[63] ，“从肉身生的，就是肉身”[64] 。由于所有人均死在罪中与上帝隔绝[65] ，他们不能藉自己的努力及行为与上帝和好[66]。路德宗相信耶稣基督是父上帝差来，为要把人类从罪恶与惩罚中买赎回来。路德宗根据圣经认为上帝的儿子耶稣承担“我们众人的罪孽”[67] ，在十字架上把自己献上作赎罪的祭，成为众人的赎价[68] ，因人类的罪的缘故而死，替代罪人死亡 [69] 。路德宗坚信耶稣复活，完全肯定了上帝已接纳基督为代罪羔羊的确据[70] 。路德宗相信上帝已把所有罪人称为义(普世称义)，宣告所有罪人因着基督的缘故称义，“因（耶稣）一次的义行，众人也就被称义得生命了”[71] 。路德宗认同这是圣经的核心信息，正是教会存在的意义。路德宗相信每个人借着上帝所赐的信心领受这份礼物，而非借着人的好行为[4] 。路德信仰中所指称义的“信”就是信赖基督及祂救赎的伟大工作，这“信心”紧守上帝在基督里预备的救赎[72][73] 。路德宗坚信，虽然基督为所有人死，拒绝以信心接受上帝赦罪的人将失去基督为他们赢取的赎罪[74] ，“不信的，必被定罪”[75][76]。
路德教会《施马加登信条》清楚解释“称义”的概念，指出“因信称义”是基督教信仰的核心：
这是第一条，亦是最重要的条款：耶稣基督是我们的上帝和主，他受死，是为我们的过犯；他复活，是为叫我们称义（罗马书4：25）。唯独祂是上帝除去世人罪孽的羔羊（约翰福音1：29），上帝使我们众人的罪孽都归在祂身上（以赛亚书53：6）。世人都犯了罪，却蒙上帝的恩典，因基督的买赎，凭著耶稣的血，就白白地称义（罗马书5：23-25）。由于人必须相信这事，而不能以任何行为、律法或功劳获得它，所以唯独此信称人为义，这是明确的真理……即使天、地及今世的事物都要毁灭，在此条款上都不会有甚么退让、妥协，更不会认同任何与此相违背的教导[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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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宗派的看法
基督徒普遍承认人需与上帝和好，然而新教与天主教在实现此目标的方法及信徒在神面前的地位上，存在显著差异。
大多数新教教派都采纳马丁·路德的主张：人唯独借着信心、凭上帝的恩典才能称义。事实上，早在宗教改革之前，法国神学家雅克·勒菲弗·戴塔普勒已提出类似观点。天主教认为称义是使人成为公义的过程；新教则主张，称义是基督将自己的义归算给信徒，使他们在神面前被视为义人。[78]
新教认为，信徒因耶稣完全遵守律法并献上赎罪祭而得以称义，这完全是神的恩典，不靠人的行为。若称义需靠善行，那么基督的牺牲就失去了意义，救恩也不再是恩典。[79][80]既然神已称信徒为义人，就不再定他们的罪。[81]与路德宗不同，归正宗更强调“一次得救，永远得救”。[82][注 6]
此外，归正宗与部分浸信宗教会也接受加尔文的预定论，认为得救是神的拣选，而非人自由意志的选择。若人能主动选择神，就与圣经中神主动拣选人的教导相矛盾。
圣经教导称义是人在神面前获得公义地位的唯一渠道，使人能与神恢复关系。因人本性堕落，并非天然属神，反而是“可怒之子”（《以弗所书》第2章第1节至第3节参）。神的忿怒是否留在人身上，取决于人是否接受祂所提供的救赎安排（《约翰福音》第3章第36节参）——即借着耶稣基督的救恩（《罗马书》第3章第23节至第24节参）。只要相信耶稣，罪人就能在神面前被称为义人。[78]
天主教承认信仰的力量，但是这不是得救的充分条件。天主教教导人称义靠着信心，但也要靠着行为（善工、守律法）得救，《天主教教理》多处指出两者俱备才是完满的信仰：
在圣神和爱德的推动之下，我们才能为我们自己并为他人赚得为成圣、为增加恩宠和爱德，一如为得到永生有用的恩宠。 ——《天主教教理》第2010条 [88]
我们能为自己和为别人赚得一切有用的恩宠，为到达永生，和得到必须的世物。 ——《天主教教理》第2027条 [88]
训导的权威也伸展到自然律的特殊规范，因为造物主要求遵守的这些规范，为得救是必要的。 ——《天主教教理》第2036条 [88]
由于始祖亚当和厄娃犯了原罪，人一出生便有罪。天主爱人，愿意派遣祂的圣子耶稣来到世上救赎人类，人类方能借着基督的圣死及复活，与天主修和。故人若透过皈依基督，悔改过错，便能重新获得天主的神圣恩宠。
人在领洗时，获免除过去所犯的一切罪过和罪罚。坚振圣事，则是“领受”天主圣神，让领洗时所得的圣宠在心中更坚固。藉圣神的力量，能推动人多行善功，并负起信徒使命，作基督的见证。成人领洗者于领洗时同时领取坚振圣事。婴儿领洗者，则在懂事或成年后，需学习及认识天主教信仰，方能领取坚振圣事，成为天主“真正”的子女。
天主教信仰，除主张悔改皈依外，同时强调需于生活中活出基督的爱。人性的软弱使很多人在接受天主信仰后继续犯罪。但天主愿意人让透过办告解，而得到罪过的赦免。故信友犯罪后，能透过修和圣事，增圣宠、加圣佑，藉圣神的力量，改除恶习、修德行善，与天主关系更亲密，成为更爱天主的人[8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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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正教透过对“圣化”的积极肯定，间接否定新教所主张的“唯独信心”与“因信称义”，认为称义不仅是神的工作，也需要人的参与与配合，亦即“人神同工”。[91][92]
称义的标准
《圣经》里对于上帝宣布人为义一事讨论得最明确详尽的一本书是《罗马书》。作者保罗在《罗马书》所提出的论据要点是：犹太人和外邦人都无法通过行为，无论是谨守摩西律法或仅是由于尊重本能的道德律而行善，在上帝面前获得公义的地位[93]。惟独借着相信耶稣基督，犹太人和外邦人才能得以称义[94]。《罗马书》最后几章（第12-15章）劝告信徒要有敬虔的行为，但不是为了称义，乃是称义之后出于感恩自然流露出的好行为[95]。
参见
注释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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