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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貨

鸦片的一种隐晦称呼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特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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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貨」乃「特殊貨物」的簡稱,是20世紀50年代前,鴉片或其高級製成品在中國普遍的隱晦稱謂[1], 經營鴉片的商行被稱為「特商」,鴉片稅也叫「特稅」。 由於其價高、體積小流通性強,特貨在20世紀50年代前曾被視為一種硬通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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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貨就是鴉片,由罌粟製成,屬於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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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貨的詞義專化

21世紀中文網際網路上曾掀起多輪延安時期中共是否參與鴉片種植與貿易的討論,特別是圍繞中共元老謝覺哉的《謝覺哉日記》中頻繁出現「特貨」一詞的真正含義爆發激烈爭論,相關話題持續發酵多年,使「特貨」一詞由「鴉片"的代稱逐漸專化為中共毒品貿易的特定指稱。比如中國大陸網際網路上關於「大生產運動」、359旅南泥灣的官方宣傳內容,經常會有網民評論「特貨」以表戲謔。

中共與特貨的歷史

由於鴉片在中國歷史上曾造成嚴重社會與健康危害,自20世紀以來,禁毒逐漸成為中國社會的主流共識,與鴉片種植和貿易糾纏不清是相當嚴重的指控,故中國共產黨至今在官方立場上都堅決反對毒品,其內部文件中往往避免直接使用「鴉片」一詞,而以「特貨」、「特產」、「土貨「、「土特產」、「肥皂」等作為委婉代稱[2]。儘管如此,部分資料因審查不嚴仍偶見「鴉片」字樣[3]

中國工農紅軍時期起,部分中共蘇區開始徵收鴉片稅[4][5][6],並零星涉足鴉片貿易。進入抗日戰爭後,1940年代開始,中共各邊區和部隊已在私下進行鴉片種植和貿易[7],1941年甚至中共中央也需要大青山根據地的鴉片來解決財政困難[8]。為緩解財政危機,在南漢宸建議下毛澤東親自拍板同意[9][10][3],1942年起,中共中央開始主導並鼓勵陝甘寧邊區的鴉片的種植,統一收購後向國統區販賣,既所謂「特貨統銷」[3]。甚至「大生產運動」的主角,在南泥灣359旅,也大量種植鴉片[11][12],和中共自力更生的宣傳形成鮮明反差。特貨貿易收入很快成為了陝甘寧邊區主要財政收入來源,在中共中央的示範下,其他中共控制區新四軍也開始了廣泛的毒品貿易。

國共內戰期間,毒品貿易在部分地區進一步擴展,成為中共軍隊和地方政府經費的重要來源。據部分資料記載,戰爭後期中共占領山東煙臺等港口後,開始通過海運將鴉片外銷至英屬香港

中共建政初期,中共繼續通過英屬香港作為中轉站出口鴉片及其製品以獲取外匯[13],這一行為受到時任美國聯邦麻醉品局局長兼聯合國麻醉品委員會代表哈里·安斯林格(Harry Anslinger)在聯合國麻醉品委員會上公開指控和批評。[14]國民黨方面也通過官方渠道披露與抨擊。

隨後,由農墾部主導下[15],在雲南黑龍江新疆等地的生產建設兵團下屬國營農場中種植罌粟,代號「100號」[16][17][18][19],名義上用於藥用,但產量遠超醫療需求。在越南戰爭期間,中國的特貨甚至支援了北越的財政[20]。至1980年代初,隨著財政狀況改善,中共逐步停止大規模的官方罌粟種植[17],並將藥用罌粟種植集中至甘肅省農墾集團公司管理[21][22]

據此,接近40年的中共官營毒品貿易活動預計在1980年代前後正式終結。[17]

中共開展毒品貿易的主要動因在於緩解財政壓力。在毒品貿易初期,中共內部還有一定阻力,但在見到顯著財政的效果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毒品貿易成為了解決財政問題的主要手段。中共建政以後,由於工農業能力薄弱與西方陣營的封鎖,依然從事對外毒品貿易以獲取外匯。在相關歷史階段,雖然內部偶有毒品內銷現象,但總體上較為嚴格地執行了「對內禁絕、對外銷售」的政策取向。隨著改革開放後財政狀況顯著改善,中共官方主導的毒品貿易隨即逐步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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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貨公共討論的興衰

中共官方始終對其早期毒品貿易諱莫如深,視為敏感機密,普通民眾長期難以知曉。文革結束後,中國在20世紀80至90年代經歷短暫的政治寬鬆,大量關於邊區經濟、工商、農業和後勤的資料以內部或公開形式出版。儘管涉及毒品貿易的內容多有刪節,但由於其在財政中的重要地位,仍可通過側面資料予以印證。此外,不少當事人的回憶錄與口述歷史逐漸被收入地方黨史和文史資料之中。部分學者在研究中共早期財政史過程中,逐步揭示了這段隱秘歷史。其中,陳永發的《紅太陽下的罌粟花》是較早引發關注的重要著作。

進入網際網路時代後,《延安日記》《謝覺哉日記》等公開出版物中的「特貨」是何物引起網民廣泛討論,激發了更多史料的挖掘,並促使大量特貨貿易網文和帖子在網絡上流傳。事實證明,爭論幾乎都是因為早期資料較少導致所致,隨著更多史料的出現,可以很明確認定「特貨」就是鴉片。[2][23][24][25]至21世紀10年代,媒體亦開始介入,如洪振快在《炎黃春秋》發表的《延安時期的「特產」貿易》、張杰在《財經文摘》撰寫的《延安的經濟「奇蹟」》等,進一步推動了公眾對中共在延安時期從事過毒品貿易的認知。

然而,隨著習近平上台後對網際網路持續高壓整治,此類話題被中共官方定性為「歷史虛無主義」與「謠言」。中國網際網路大量清除歷史痕跡、眾多論壇、博客被關閉,百度貼吧刪除了某個時間段之前所有的帖子,特貨相關話題更是被大規模刪除,搜尋引擎和社交平台與讀秀、超星等知識平台亦封鎖了相關關鍵詞。從2022年開始,除支持官方立場媒體如觀察者網的「闢謠文章」外[26],這段關於「特貨」歷史的討論在中國大陸網際網路已幾近完全消失。

儘管如此,近二十年的學術研究與網絡討論,中共毒品貿易的歷史已逐步被學界與部分公眾所認知與接受。甚至有歷史模擬遊戲《鋼鐵雄心4》將其作為中共歷史事件植入內容之中,成為文化再現的一部分。如今,「特貨」一詞在多數中文語境中,已成為這一隱秘歷史的代稱。

工農紅軍時期

在中國工農紅軍時期,幾乎所有地方武裝均涉及毒品貿易以做軍資。中共中央及其下屬各蘇區政權雖有「禁菸」相關政策,但未排斥將鴉片作為硬通貨使用,既用於換取急需物資,也作為銀行發行貨幣的保證金來源。部分共產黨武裝甚至承擔鴉片的押運任務,或以徵收鴉片稅作為財政來源,但在官方宣傳中對此鮮有披露,僅能從部分地方文史資料或偶然洩露的檔案中略窺一二。

但從總體來看,紅軍時期的中共中央尚未對鴉片的種植與銷售作出統一部署。

1936年2月,紅二、六軍團在大定縣土豪,沒收鴉片2000;在徽縣,沒收煙土230多兩[27]

井岡山蘇區

1928年7月4日,湘西南特委軍委向中共湖南省委報告,反對省委將紅四軍主力調離井岡山,陳述了6條理由,其中說道:「從經濟上講,四軍人數如此之多,每日至節儉需要現洋七百元。湘南各縣焚殺之餘,經濟破產、土豪打盡。朱部自二月抵耒陽時起即未能籌到一文,僅靠賣煙土吃飯。」[28]

川陝蘇區

《川陝蘇維埃稅務條例草案》中,第三條(甲)特種稅第2點中提到「特貨:開設特貨館者,每月照三等徵收:頭等2元,二等1元,三等5角。專門以販賣特貨為業,按每兩抽5%。」[4]蘇區稅務局員工回憶中也多次記載收取特貨稅或特貨館稅。[5]

1935年紅四方面軍主力撤離川陝蘇區後,紅軍巴山游擊隊於1937年在川陝道上的龍神殿,鐵爐壩設關卡收買路錢,對過往商隊強制「有償護送」,其中對特貨按價值收取10%稅金。[6]

左右江蘇區

鄧小平張雲逸右江蘇區收取鴉片過境稅,還派軍隊護送鴉片至南寧紅七軍剛成立時,在百色扣留了10萬兩鴉片,並未銷毀,而是採取收重稅放行的方式,籌集了稅款10餘萬,解決了根據地財政軍需問題。[29]

陝甘蘇區

陝北根據地早期的部隊來源之一就是特貨保運武裝。1931年9月,紅軍晉西游擊隊第一大隊由於山西省政府徐永昌圍剿,無法在山西立足,西渡黃河來到陝西,在三邊(定邊靖邊安邊)一帶打土豪、分財物。10月初,紅軍收編了2隻保運隊伍(鴉片貿易武裝押運),改編為陝北支隊,支隊長閻紅彥,副支隊長吳岱峰,政治委員楊重遠。[30]

長征時期

1935年1月中央紅軍打下貴州遵義後,沒收了軍閥王家烈的十幾萬元的煙土與食鹽,交由中華蘇維埃國家銀行充當準備金發行「蘇維埃銀行鈔票」,在城中設立4個兌換點,並規定了賣煙土、食鹽的方法:煙土、食鹽等國家銀行經手的物資,一律只收蘇維埃銀行鈔票,以此籌集物資與軍糧。[31]

抗日戰爭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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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時期中共邊區鴉片貿易流程圖[32]

1935年,南京國民政府正式設立「中央禁菸委員會」,並頒布《禁菸條例》,1936年起開始實施全國規模的禁菸運動,目標是「十年禁絕鴉片」。從此種植、運輸、販賣毒品成為非法行為。

1936年12月西安事變後,陝北紅軍被國民政府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由於長期維持龐大軍隊使陝北財政日益吃緊,中共遂向華北以及內蒙古大青山地區派遣部隊,意圖打通與蘇聯的聯絡渠道,並實現「養兵於外」,以緩解邊區本地財政壓力。此後,中共中央主要依賴國民政府每月撥付的六十萬法幣軍餉(按兩個師標準)、蘇聯經費援助、海外的募捐,以及外部根據地的資助,財政高度依賴外部輸入。

1940年秋天彭德懷對華北日軍發動百團大戰,並引來日軍對中共華北根據地圍剿,華北自顧不暇,對中共中央財政輸血大受影響。同年,賀龍時從大青山根據地向中共中央輸送鴉片,以緩解陝甘寧邊區持續惡化的財政困境。

1941年皖南事變爆發後,國民政府徹底中斷對中共的財政援助,並對陝甘寧邊區實施封鎖。整個1941年中共中央財政都在極度困難中度過。同年12月31日,邊區銀行行長南漢宸親率稽私隊前往保安司令部軍需處,徵收十三箱「肥皂」(實為鴉片)作為次年財政準備金,為1942年提供了基本財力保障。隨後,毛澤東正式批准南漢宸提出的在陝甘寧邊區實行官營特貨貿易的經濟策略。

自1942年初起,中共中央開始主導鴉片的官營種植與貿易,該年度財政狀況顯著改善,特貨收入占中共中央全年財政收入的40%。為回應外界批評,1943年起陝甘寧邊區逐步停止鴉片種植,由晉綏邊區接替成為主要的特貨生產地,並持續向中共中央提供財政支持。

在毛澤東1942年初確認中共官方主導特貨貿易前,各「抗日根據地」已經將特貨作為重要物資之一籌措軍需,保障財政。如晉冀魯豫邊區的魯西區,1940年建立了特別組織,到敵占區用特貨、黃金、白銀購買槍枝、彈藥等,以供部隊之需。[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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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甘邊區

1938年4月18日,新疆省政府財政廳廳長毛澤民為緩解陝甘邊區的財政困難,曾請示中共中央,準備把新疆所存的16萬兩煙土在平津地區變賣,以籌措經費,緩解邊區財政困難[34][35][36]毛澤東於5月20日回信同意並由陳雲操辦:「請陳雲同志替他辦,財政事情第一要緊,不但那裡好,將來也有助於我們,請陳抄辦一份,送洛甫」。[35][36]

大青山抗日根據地

1940年春,大青山騎兵支隊參謀長陳剛(原358旅715團3營營長)一次就從大青山帶了4噸特貨回延安,受到高度評價。[7]

解放軍炮兵政治部研究室主任梁勁秀回憶,八路軍在歸綏地區徵收煙罰,每年夏季都可到四、五千兩煙土,整個大青山地區的煙罰除了本地黨政機關自用,還可以支援晉綏軍區和延安中央。[37]

原晉西北軍區供給部部長范子瑜回憶120師後勤時提到,120師在大青山根據地搞鴉片煙土,然後運到陝西躍州、同官一帶的馬欄鎮張村驛販賣。3年中運了3次,1次就運1.5萬兩,賣了15萬銀元,「部隊基本靠這個來解決困難」。1941年5月,范子瑜收完鴉片回來,適逢中共中央以軍委總參謀長葉劍英和軍委後勤部長葉季壯的名義,給賀龍關向英發電報,提出以TNT換特貨,後賀龍決定從運回的1.5萬兩鴉片中拿出1萬兩送到延安,沒有要求交換條件。[8]

陝甘寧抗日根據地

南泥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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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朱德(右三)、賀龍(右四)在王震(右二)陪同下,視察南泥灣

根據《南泥灣調查》,1942年特務團、九團、四支隊來南泥灣「皆曾種地,但中心在種特產[11]。在1942年各單位中底面積調查表中,八團種植1000畝,收煙300兩,特務團收煙100兩,警衛團收煙800兩,炮兵團種植六百畝只出八十畝,收煙幾十兩。[12]「第一,貪多;第二缺乏經驗,未好好的採訪老百姓的意見,如炮兵團下種時,老百姓說太早,種了不出來,我們不聽,結果六百畝只出了八十畝。其他是施肥割煙皆不熟悉……」。[12]

時任三五九旅九團九連連長,後長期擔任南泥灣生產大隊長的劉寶齋[38]所述,所在部隊在南泥灣孟酒溝種大煙,用多餘的糧食釀酒,菸酒販到國統區賣錢,「為這事常同機關的打架。連隊要掙錢,機關要收稅。一次往河東販賣煙土,貨上了船,船幫上一圈端刺刀的戰士,看誰敢擋……」。[39]

根據司馬璐《中共歷史的見證》,當時中共的地下工作中就包括向國統區推銷南泥灣特產(鴉片),由賈拓夫主持。[40]

根據盛文採訪所述,1947年胡宗南進攻延安,從隴東佯攻,主力從宜川北上延安,走多年未走小路奇襲。南泥灣的金盆灣是其中路線之一,國軍參謀人員化妝為鴉片走私商人進入邊區,「沿路販賣西藥和布料,歸途帶鴉片回來」,確認了路線通暢。[41]

晉綏抗日根據地

新四軍

國共內戰時期

進入國共內戰後,由於多年持續的鴉片生產、積累與貿易,中共掌握的特貨數量迅速膨脹。1941年,八路軍120師僅憑1萬兩特貨,就解決了中共中央的經濟困難[8];而到了1948年,西北野戰軍僅一縱一個單位就上交特貨4萬兩,11月各部隊又上交8萬2千兩。[42]1949年,第一野戰軍河西部分收入特貨30萬兩,合6千萬新幣,占河西部分收入三分之一。[43]晉綏地區從1943年至1948年共收繳特貨634萬兩,其中向河西(即陝甘寧邊區)支付了387萬兩[44]。邊區與各部隊幾乎以特貨作為主要後勤支撐。例如,1948年西北野戰軍第一、二、四縱共計擁有特貨6萬兩。[45]

隨著數量急劇增加,西北地區市場已無法消化如此龐大的特貨。1947年西北作戰後,十個月的銷量不如戰前一個月,1948年,陝甘寧晉綏聯防區有特貨一百七、八十萬兩,接到在西北推銷200萬兩特貨的任務,表示根本無法完成。[46]在西北無法消化的情況下,東北方面又送來一批特貨,西北只得將其留在山東,仍舊推銷不出去,最後只能希望由中央財政及華北方面協商解決。[43]

隨著境內的特貨逐漸飽和,根據《山東解放區海關史料縱覽》等記載,內戰後期,中共將國共內戰時期種植的鴉片通過山東煙臺等地銷往香港。

熱河解放區

東北解放區

隨軍銷貨

出口香港

中共建政以後

中共建政後,照搬在邊區和解放區的做法,在全國快速而全面的開展了禁毒運動,打擊私人特貨貿易,同時將全國特貨集中到公安、貿易等部門,也將一部分商人吸收利用,以各種手段外銷換取外匯。

根據中共的內部人員口述歷史[13][47][48]、部分西方報紙,美國國會聽證會報告[14]及國民黨方面資料[49]表明,中共鴉片通過香港轉銷到西方。

國民黨方面稱,中國由農墾部統一生產經營鴉片,外貿部統一外銷。[15]值得注意的是,原南泥灣屯墾並種植鴉片的359旅旅長王震一手創立了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組織北大荒開荒,並長期擔任中國農墾部長一職。

特貨出口

根據中國情報人員陳發光回憶錄[13][47][48],中共建政後,其由中共南方情報局處長王革菲(後任北京航空學院黨委書記)指示,在香港與澳門推銷特貨,換取外匯,並掩護情報工作「從政治上起到麻醉敵人、削弱戰鬥力的作用,又換來外匯交上級統一開支,解決了情報經費困難」。後在「三反五反」運動中被清洗,定為「販賣毒品罪」,並被多次關押收監。

建設兵團種植

根據插隊知青與本地學生回憶錄及部分中共公開資料,中共在20世紀60-80年代在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50]新疆生產建設兵團[17][16]的國營農場以藥用為名,種植罌粟,代號「100號」[17]、「百號」[18]、「一百號」[19],據稱是因為罌粟從種植到結果需要100天[19]

百號種植一般由上級分配種植任務與種植面積到連隊,由於鴉片割煙需要搶期,一般會組織知青與在校學生割煙。收割鴉片是兩個人一組,一個人負責在前面割,一個人緊跟在後面收。割煙傳統迷信認為,讓未結婚的女學生或女知青參與收割,會比一般人多割一些出來。回憶錄中女知青或女生割煙的占多數。收割的鴉片由連隊統一保管並上交。

由於與長期的禁菸宣傳,各地知青們與學生普遍用「難忘」來形容割煙過程。

特貨貿易的意義與爭論

在官營特貨政策初期,很多老同志有意見,還有人向毛澤東寫過長信。財政廳副廳長霍維德稱,中共中央西北局的幾位中共領導人,如高崗,是反對特貨貿易的,「寧肯餓死,也不能做這個買賣」,認為陝北根據地堅持多年,條件比這還困難的時候都沒有做這個買賣。毛澤東在接見南漢宸時,也表示,「關於經營土特產的事兒,許多同志都來反映意見,而且是相當尖銳的」。[51]

特貨貿易的意義

特貨貿易主要是為了解決中共財政困難,對西北地方財政有決定性影響。如1949年年初西北財經辦報告:「由於西北貧瘠,特貨七、八年來向為西北支持財政,穩定金融,周轉貿易的槓桿。一九四二年以來,憑藉着這種特種經營解決了財政經費的百分之七十上下,換入入口物資歷年來供給了黨政軍百分之六十至八十以上,供給市場百分之四十至二十,銀行外匯之絕大部分過去也依靠了它的出口換取,這些都相對地減輕了人民負擔和支援了革命事業。在一九四八年,除華北援助之外,也還主要地是依靠它使我們渡過了財政困難的一年,如果現在忽爾停止了這種經營,則今後將用何種力量來周轉貿易和支持金融,實為一很大困難問題」[52]

政權販毒問題並非中共一家,朝鮮勞動黨越南共產黨緬甸共產黨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等共產黨政權或武裝,都在遇到財政困難時,將目光瞄準了毒品[53][54][55]

特貨相關軼事

特貨及相關歷史雖然中共官方至今諱莫如深,除了第一手的回憶錄與史料與記錄,各類特或相關票據實物、牽涉特貨的案件、文革期間對中共高幹的揭批與近來「革命老區」人民的口述史中往往能發現端倪。

特貨相關實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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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品統購證》,晉綏邊區第六分局忻縣工商局,1948年9月。憑證記載農民交售鴉片(文中稱「藥品」)數量及折款情況,是晉綏邊區政府以「藥品」為名對鴉片實行統購政策的實物例證。

由高龍的《「忻州鴉片檔案」 紅太陽下的罌粟花:1940年代邊區鴉片經濟頁面存檔備份,存於網際網路檔案館)》,有相當一部分早年特貨相關的票據、表格等檔案通過各種途徑流到了二手市場,也能一窺特貨在基層的種植、上繳、流轉等細節過程。

中共高幹與特貨

  • 黃克誠貪污案廬山會議上,吳法憲突然揭發黃克誠不但是個「偽君子」,而且還是個「貪污犯」,稱其貪污了「黃金萬兩」。吳法憲所指的是1946年,新四軍三師進軍東北時,黃克誠所攜帶的一批黃金、銀元、煙土、鈔票,是全師所有經費。而吳法憲在會議上列出了一些具體數字(據當代中國出版社《黃克誠傳》記載:金子440餘兩,銀洋21222元,鴉片42斤,還有各種鈔票幾億元),稱黃克誠把這些黃金白銀從蘇北帶到東北,從東北帶到熱河,從熱河又帶到天津,從天津帶到湖南,長期把持這個「經濟攤子」。這批財務一直下落不明,應該進行追查。[56][57]
  • 賀龍文革中被揭批為大煙販子文化大革命中,首都批鬥三反分子賀龍聯絡站編寫的揭批賀龍的材料,《打倒反黨篡軍大野心家賀龍》中有一段:「1945年……八月十七日《新華日報》刊登《農民將軍賀龍》,顛倒是非,混淆黑白,把土匪頭子、馬販子、販賣大煙的賀龍說成是『耕種著自己的田地的農民』,把一次就背了五個老婆的土匪賀龍說成『還沒有結婚……』。」
  • 南漢宸文革中被揭批為大煙販子:2006年南漢宸誕辰110周年,「在中國人民銀行現任領導和銀監會證監會保監會現任領導的關懷下」,《當代金融家》雜誌2006年2期推出南漢宸紀念專欄,文章《傳奇一生照汗青——南漢宸同志傳略》中提到:「早對南漢宸懷恨在心的康生,和陳伯達勾結起來,給南漢宸扣上「叛徒」、「特務」、「裡通外國」、「大煙販子」等莫須有的罪名,妄圖抹殺南漢宸立下的豐功偉績。」[58]

特貨相關案件

特貨口述歷史

  • 時任三五九旅九團九連連長,後長期擔任南泥灣生產大隊長的劉寶齋[38]在接受採訪時說所述,所在部隊在南泥灣孟酒溝種大煙,用多餘的糧食釀酒,菸酒販到國統區賣錢,「為這事常同機關的打架。連隊要掙錢,機關要收稅。一次往河東販賣煙土,貨上了船,船幫上一圈端刺刀的戰士,看誰敢擋……」
  • 根據國軍將軍盛文採訪所述,1947年胡宗南進攻延安,從隴東佯攻,主力從宜川北上延安,走多年未走小路奇襲。南泥灣的金盆灣是其中路線之一,國軍參謀人員化妝為鴉片走私商人進入邊區,「沿路販賣西藥和布料,歸途帶鴉片回來」,確認了路線通暢。[41]
  • 根據央視大型文藝記錄片《延安延安(網頁快照)》的場記文件中,採訪對象前邊區供銷社員魯加選的口述:「(南區供銷社)……它什麼都做,販大煙,你比如說三五在南泥灣種大煙。問毛主席能不能種?毛主席說允許你種,不允許你給陝甘寧地區的賣。說不給他們賣那給誰賣,毛主席說你給國民黨那些賣,說那怎麼辦?毛主席說種好以後你穿便衣到國民黨皇陵、洛川、河陽、西安這一帶都可以,把它賣給軍隊換回來馬、騾子。一次當時王團長說吃不上菜,吃不上肉就叫了一個抽大煙的說我給你大煙你給我把肉買回來,最後就給他好多大煙因為他種大煙。」
  • 劉金龍,1938年2月入伍,最初在呂正操的人民自衛軍,同年4月併入八路軍第三縱隊,後被分配到一二〇師後勤部,繼而進入三五九旅,在電台部門任職,跟隨部隊轉戰雁北、綏德、鹽池等地。根據其子公布的私人回憶錄,在鹽池縣由於條件惡劣,偵察參謀張奉昌到蒙古地區搶了一批回族販賣大煙的駱駝馱隊。事後回民告到陝甘寧邊區政府,因無確切證據也不了了知。
  • 2006年,南京大學新聞與社會學系學生在「新農村建設」調研中採訪了南泥灣村時年90歲的老紅軍高萬樹(曾任排長,親歷359旅軍墾與大生產)。他回憶道,三五九旅進入南泥灣後因糧食極度短缺,一度種植「大菸草」(鴉片)以換取糧食、布匹和錢財,維持軍民生活。鴉片種植持續了兩年後叫停,高萬樹原話說:「不能種了,因為種了兩年之後,部隊上受的影響也大了,因為是犯法東西嘛。毛主席說,『我們不犯法吃不開了。』」這段採訪真實性也在《記憶的政治》一書中得到驗證。[59]
  • 2016年,晉綏網「尋訪經典故事啟航紅色旅遊傳承紅色基因」活動採訪神池縣老紅軍張禮臣後人,張禮臣曾在湖南忠堡戰役抓到國軍師長張正漢,「1944年,為了粉碎敵人的經濟封鎖,保證部隊供給,司令部(二分區)派人到河曲,偏關,神池進行武裝生產。張禮臣和陳大元等數十人奉命到神池北山烈堡開油坊、種大煙,給部隊籌款籌資。」
  • 楊和亭曾任中共甘肅省委常委、黑龍江副省長、政協副主席,1941年1月至8月任中共西北局巡視團團長,8月至12月任延安直屬十縣管理委員會書記[60]。根據其子在飛揚軍事論壇公開的部分工作筆記,1941年10月31日幹部會議紀要中「……如軍隊為生產打罵群眾,犯紀律,煙,損失東西,拆廟伐樹,對政府人員的態度不好等,5團同樣的有些毛病,販煙引起東地不滿者就在這裡。…………煙土明年不賣,5團8月間停止販賣,從前問題發生太多了,今年是否可發錢,以解決衣服問題,如不給時解決衣服的辦法如何?」
  • 2010年6月,有人在太原採訪79歲的退休工人王某,記錄其在晉綏解放區婁煩城北村土地改革後的親身經歷。王某回憶說:「好像土改後那年家裡種過洋菸,48年以後就完了,種了二年,不讓種了。」當時他家分得兩畝菜園地,全都種上鴉片,全家四五個勞力一起收割,用煙刀在罌粟殼上割口,第二天收取乳汁曬成「洋菸糕」。這些鴉片全部由政府統一收購,「是政府收哩?是政府收,國家收哩」,一斤煙膏可以換四十八斤小米,比莊稼收益高得多,「咱們的人不吃,給國民黨的吃,毀壞他們哩,他們吃上都是殘兵敗將」。[61]
  • 《苦樂年華》是山西汾西縣的農民武華瑞的自傳,2001年左右由政協汾西縣文史委員會出版。據其發布在天涯論壇的連載,「解放後,大概是48年吧,政府號召人民種大煙。當時不知怎麼人還不願種,經多次開會,再三動員,才有人報了名,領了種籽。我和我兄也報了名,領了種籽準備種大煙。」他詳細描述了當時的播種、鋤草、定苗、收割等過程,並記下了製作割煙刀、收集煙膏的方法。收割後的鴉片由政府統一徵收,「幹部組織開會,讓人民交大煙土。」 在上交過程中,他親歷了貧農與富農待遇不同的情況,:「這天一兩土一斗米。……這天的煙土價是五斗米一兩。老李和侯老三當面就呟起來:『一兩土一斗米,不收富農的;一兩土五斗米就收富農的。共產黨就這樣照顧貧下中農?』」他還寫到,「第一年政府號召種煙,人還不願種,第二年不用動員,人們就自己動手種起來,並種得比第一年還多。到第三年不讓種了,人們還偷的種,領導知道了,拔了就算了事。受處分的沒有。以後還有偷種的,就有犯了法的,種的少的罰款,多的判刑。」在另一個片段里,作者回憶差點與同伴「包煙地」賺取剩餘煙土,但中途退出,後來反思:「雖白費了兩天一夜的工夫,但才是我做對的一件事。」 因為 1958 年「大躍進」及此後歷次運動中,販大煙土者都成為整治對象。[62]

中共對特貨的屏蔽

隨著特貨相關內容熱度越來越高,並在部分媒體文章、論文參與討論後。特貨作為被中共官方定性為「歷史虛無主義」與「謠言」重點關注項,在多次清網行動中定點打擊,相關內容已在中國大陸網際網路上被大規模刪除,搜尋引擎和社交平台亦封鎖了相關關鍵詞。目前,除支持半官方立場媒體如觀察者網的「闢謠文章」外[26],多年來關於「特貨」歷史的討論痕跡在中國大陸網際網路已幾近完全消失。

中國網際網路對特貨歷史的屏蔽

  • 百度搜狗Bing等中國常見搜尋引擎搜索「特貨」,已無任何與中共販賣特貨相關內容。
  • 討論中共販賣特貨相關的論壇帖子,網文被站方大量刪除,中國網際網路基本不可覓。
  • 讀秀知識中搜索「特貨」,已無任何與鴉片相關內容。一些與黨史相關的文史資料也被定點屏蔽。

歷史資料的刪減

  • 《抗日戰爭時期陝甘寧區財政經濟史料編摘》第四編商業貿易中,特產專賣部分整章「從略」。
  • 金盾出版社的《後勤工作_回憶史料》將范子瑜《憶八路軍120師的後勤工作》中特貨貿易部分被刪除。
  • 《熱河解放區》中鴉片二字內容被□□替代。
  • 2006年出版的《開國第一位央行行長——南漢宸》基本全盤繼承1993年出版的《南漢宸傳》,但是將南漢宸與毛澤東長談確認開展官營「土特產」一部分刪除。
  • 《陝甘寧邊區政府財政廳關於查收毒品提出的幾個意見函》中第一句「西北全部解放特貨已無銷路自應查禁」在《陝甘寧革命根據地工商稅收史料選編》1949年冊中被刪除。
  • 淮南抗日根據地財經史》將龔意農《憶淮南抗日根據地的財政經濟工作》中與日軍做軍火生意與種植罌粟部分刪除。
  • 國內出版的《李大同:我的內蒙古歲月》193頁將「八路軍大青山支隊還有一個重要任務,就是往延安運鴉片,用騾隊往延安送。被毛澤東高度評價:你們為延安送來了黑金子。內蒙有種大煙的傳統,就在河套地區。」一段刪除。
  • 詩人灰娃的自傳體《我額頭青枝綠葉》的正式出版版本,將第五節「一次去南泥灣演出的路上,經過一大片罌粟花地,童心受到震撼,罌粟這兩個字在我們年輕的心裡只與毒害,林則徐 、鴉片戰爭 、禁菸等記有關。看到我們的邊區種植它,心被震動了 ,一層疑雲瀰漫 。然而又一想 ,黨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隨之又輕鬆前進 ,什麼都沒想了 。」一段刪除。

相關參考資料

出版物與文章

專著
  • 林美莉(Mei-Li Lin). 1996. 《抗戰時期的貨幣戰爭》。台北:國立台灣師範大學歷史研究所。ISBN 978-957-752-191-0。
  • 侯天嵐(Tianlan Hou). 2010. 《抗日戰爭時期陝甘寧邊區財政史》。紐約:柯捷出版社(Cozy Publishing House)。ISBN 978-1-59343-114-3
論文
  • 陳永發(Yung-fa Chen). 1990. 《紅太陽下的罌粟花:鴉片貿易與延安模式》。《新史學》1(4):41–117
  • 賈克佳(Kejia Jia). 2001. 《試論大青山抗日游擊根據地的特貨》。《內蒙古師範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30(3):45–52
  • 陳耀煌(Yao-huang Chen). 2011. 《統籌與自給之間:中共陝甘寧邊區的財經政策與金融、貿易體系》。《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72:137–192
  • 岳謙厚(Qianhou Yue). 2016. 《晉西北抗日根據地的特貨貿易》。《Rural China(中國鄉村研究)》13(2):173–206。DOI 10.1163/22136746-01301008
  • 陳永發(Yung-fa Chen). 2018. 《延安的「革命鴉片」:毛澤東的秘密武器》。《二十一世紀雙月刊》168:43–71

媒體文章

有影響力網文

中共方資料文獻

回憶錄及個人傳記

史料編摘

重要文章

  • 南泥灣調查》,《中共中央西北局文件匯集》一九四三年(一)
  • 《永遠難忘的革命歲月》,梁愛民,《延川文史資料》第3輯
  • 《種罌粟》,王錫富,《伊春文史資料》第8輯
  • 《晉西北貿易工作和土地改革》,牛蔭冠,《呂梁黨史資料》第8輯
  • 《隴東貿易的發展及其活動》,慶陽地委黨史辦,《隴東革命史料選輯》第1輯
  • 《回憶大青山抗日戰爭與綏中地區財經工作》,成楓濤,《包頭文史資料》第7輯
  • 《對禁菸局工作的一些回憶》,張孟望,《盂縣文史資料》第5輯
  • 《回憶抗戰中綏中專署的經濟工作》,成楓濤,《察右中旗黨史資料》

國民政府方資料文獻

  • 《蘇俄在中國》,蔣介石
  • 《延安內幕》,齊世傑,華嚴出版社,1943年
  • 《陝北鳥瞰》,馬季鈴等,正義出版社,1941年
  • 《無孔不入的中共毒化政策——陝北「紅區」推行鴉片政策的鐵證》,《忠報》,1947年第1期
  • 《陝北匪區聞見實錄》,曾問吾,《文化先鋒》,1947年2-3期
  • 《中共在陝北邊區的經濟措施》,曾問吾,《經濟論衡周刊》,1947年12期
  • 《中共統治區寫真》,樂天,民主書局,1946年
  • 《抗戰勝利以來中共罪行紀要》,國防部新中國出版社資料室

參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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