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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早年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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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的早年生涯叙述毛泽东从1893年12月26日出生到1921年7月参加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这段时间里的生活,主要是他在学校的求学生涯。

1911年,毛泽东当兵时在中国社会党人创办的《湘汉新闻》上第一次看到“社会主义”一词,接着又读了中国社会党党魁江亢虎写的社会主义小册子,对社会主义产生了浓厚兴趣[1]。新文化运动后,毛泽东逐渐开始拥护无政府主义[2];在北大时,他还常与区声白讨论无政府主义[3]。直到1920年夏天,毛泽东才开始接受、传播马列主义思想[4]。1956年,毛泽东同外宾谈话时提到:“当时(1900年代初期)我还是相信神的,后来又曾经是唯心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5]
家世


毛泽东的祖父毛恩普,字寅宾,一生贫苦,勤劳厚道[6]:1。父亲毛贻昌,字顺生,原为贫农,曾因负债被迫当兵多年;治家谨严,善于经营,由贫农变为中农,后又成为富农;性情暴躁,对子女严厉[6]:1。明朝开国时,始祖毛太华随军远征南澜沧,在当地娶妻生子;明朝洪武十三年(1380年),毛太华年老移居湖南湘乡县;10年后,两个儿子迁到湘潭县韶山冲[7]:9。毛贻昌原本是一个贫苦的农民,读过两年书,10岁时,毛贻昌和文七妹订婚,14岁时,毛贻昌的母亲去世,15岁时,毛贻昌和18岁的文七妹结婚[8]:1-2。母亲文素勤(文七妹),勤俭持家,敦厚慈祥,和善好施,乐于助人[6]:1。
毛贻昌16岁时加入湘军,原因是负债过多,后回家务农和作小生意,累积了一点钱,买回了自己的土地,早年,毛贻昌和文七妹生了二个儿子,但是不幸夭折,后来生了两个女儿也不幸夭折[9]:46。毛泽东出生时,毛贻昌已经有了15亩地,成了中农,每年可以收60担谷,当时他们家一共5口人,毛贻昌、文七妹、祖父毛恩普、弟弟毛泽民,一家五口人一年吃35担谷,可以剩余25担谷,毛贻昌利用剩余的稻谷,又买了7亩地,这时候他爷爷去世了,而家里变成了富农,每年可以收获84担谷,而此时也增加了一个弟弟毛泽覃,每年剩余稻谷49担[9]:46。毛贻昌早年不信佛教,有一天在路上遇到一只老虎,老虎没有咬他,反而逃走了,毛贻昌认为是神佛保佑,才开始信奉佛教[9]:50[10]:4-5。毛贻昌是一个中农的时候就开始贩卖稻谷,逐渐成为富农,并且家里雇了长工,6岁时,毛泽东就开始和家里人一起在地里干活,并且开了“毛义顺堂”的股票,他克勤克俭、精打细算,粮食和生猪生意非常红火[9]:46[10]:1-2。
毛的母亲叫文其美,湘乡县文芝仪的女儿,真名文素勤,俗称文七妹,不识字,文七妹心地善良,慷慨厚道,虔诚信佛,吃观音斋,初一十五带着毛泽东到凤凰山去拜佛烧香,经常接济穷人,施舍财物,前提是毛贻昌不在场[9]:48[10]:4-5。毛泽东的外婆贺老太太生育两子三女,长子文玉瑞,次子文玉钦,大女嫁给钟家,二女嫁给王家,满女七妹嫁给韶山土地冲毛家毛贻昌[8]:3。
1893年(清光绪十九年)12月26日,毛泽东出生于湖南省湘潭县韶山冲(今湖南省湘潭市韶山市)南岸上屋场[6]:1。农民家庭,乳名“石三伢子”。毛泽东幼年大部分时间在湘乡唐家圫外祖父家度过;外祖父家四世同堂,务农为业,生活富裕;毛泽东同表兄弟生活,6岁开始作些田间零星劳动;因受母亲影响,幼年曾信佛[6]:1。童年时代的毛泽东虽然接受传统教育,但却对其不甚以为然,在性格中也有著叛逆、不甚循规蹈矩的一面。《世界英杰传》等著作也对毛泽东有著显著影响,他对外部世界的了解使其厌倦单纯的在地劳动,希望得到接受教育、获取知识的机会。毛泽东早期受到多种思想影响。从6岁起,毛泽东就要拔草、放牛、拾粪、砍柴,识字后要帮忙记账[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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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莹私塾
8岁时,毛泽东开始在韶山冲附近的私塾小学堂读书,一直读到13岁,先后有6个老师教过他,也正是在私塾的学习,培养了他对中国历史和中国文化的兴趣。除了读书时间,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地里干活,学堂教的是孔子的《论语》和《四书》[9]:47。毛泽东的启蒙老师文正莹是毛泽东的亲二舅,毛泽东称他叫“八舅父”,他的工作是开私塾,教育族中子弟识字读书。文正莹教会了毛《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和《六言杂诗》,并且经常借报刊图书给毛[9]:47[8]:3-6。毛泽东熟读经书,但是并不喜欢它们,他喜欢阅读中国古代小说,虽然它们当时是清朝的禁书,《精忠传》、《水浒传》、《隋唐演义》、《三国演义》和《西游记》这些禁书都被他熟读,并且和同学反复讨论[9]:47[8]:3-6[10]:2-3。后来毛泽东回家乡私塾读书时,送给他一本《康熙字典》[11]。
南岸私塾
1902年春,毛泽东从唐家圫外祖父家回到韶山,入南岸私墪读书,启蒙教师邹春培,先读《三字经》,接着读《幼学琼林》、《论语》、《孟子》、《中庸》、《大学》;毛泽东记忆力强,能口诵心解,领悟很快;在学字以后,父亲便要毛泽东习珠算,并绘家里记帐[6]:2。毛贻昌把毛泽东接回韶山冲,老师是邹春培,绰号叫“省先生”,由于毛泽东调皮捣蛋,一日,邹春培出对联考他,他说“濯足”,毛泽东回答“修身”;邹春培接着说“牛皮菜”,毛泽东回答“马屎苋”。邹春培后来跑到毛贻昌那里说:“润之了不得啊,他的才学比我高,我已经教不了啦。”[8]:6-8[11]
1903年,毛泽东10岁,这年,他因为逃学不敢回家,又害怕父亲责打他,便往湘潭县县城跑,跑了三天,才跑出8里路,就被家人找到带回了家[9]:47[10]:3。
毛润生私塾
1904年秋,毛泽东到韶山关公桥私墪读书,塾师毛咏生[6]:3。毛泽东在韶山关公桥私塾毛润生处读了半年私塾[9]:47。
毛宇居私塾
1905年春,毛泽东就读于韶山桥头湾、锺家湾私塾,塾师周少希[6]:4。13岁时,在一次家宴上,毛贻昌点名道姓骂儿子毛泽东懒惰无用,两人当着客人吵了起来,随后毛泽东离家出走,毛泽东跑到一个池塘边,威胁父亲跳下去寻死,毛贻昌提出毛泽东磕头认错,最后,毛泽东跪一条腿磕头认错告终[9]:47[10]:1。同年,毛泽东离开了私塾,回到家中,白天在地里帮忙干活,晚上帮父亲记账,闲暇时间如饥似渴的阅读能够找到的一切书籍,父亲责备他懒惰,他则引经据典“父慈子孝”等来反驳他[9]:47。晚上,毛泽东用被子罩住窗户读书,这时候,毛泽东熟读了一本叫《盛世危言》[a]的书籍[9]:47[10]:7-10。这本书介绍了西方先进的科学,铁路、电话、电报、轮船等,激起了毛泽东的求知欲望,他和父亲提起恢复学业的事情,遭到父亲的反对,为此,他离家出走[9]:47[12]。1906年秋,毛泽东到韶山井湾里私塾读书,塾师毛宇居;毛泽东在私塾里继续读四书五经,并开始练习书法;毛泽东不很喜欢读经书,喜欢读中国古代传奇小说,曾读过《精忠传》、《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隋唐演义》等[6]:5。
这一年,长沙发生了饥荒,成千上万的饥民四处乞讨,并且把巡抚衙门给攻陷了,随后,一个姓庄的布政使来安抚饥民,却被革职查办,一个新的巡抚随即上任,他逮捕了一批闹事者,斩首示众,这个消息传到学校,引发了毛泽东和学生们的同情和不平[9]:51。1906年12月,萍浏醴起义在湖南爆发,毛泽东后来在1965年回忆:“我的人生第一课也是阶级斗争。1906年底这条铁路上萍乡、浏阳、醴陵等地爆发了起义。声势很大,涉及周围十几个县,衡山、平江、万载、宜春、修水,好几万人,连韶山小山沟都震动了,我父亲做小生意半路打道回府。可惜不到一个月起义失败了。火车运来清军,抓住造反的人,挖心而食,杀人像割稻子一样。起义军有个领袖叫刘道一,是个同盟会会员,二十多岁,后被人出卖,宁死不屈,头被砍了四次才落下,惨烈得很。我从小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件事,官逼民反。1920年11月,利用一次休假到株洲、醴陵、萍乡进行考察,对这次萍浏醴起义的爆发和失败有了新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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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小学
1907年至1908年,毛泽东停学在家务农,白天同成年人一起在田间劳动,晚间替父亲记帐;虽然辍学,仍继续读书;期间从表兄文运昌处借书,有郑观应《盛世危言》、冯桂芬《校邠庐抗议》等[6]:6。14岁时,毛泽东老师李漱清送给他一本瓜分中国的小册子《支那瓜分之命运》,书中提到“呜呼!中国其将亡矣!”[9]:49-51[11]书中介绍了大日本帝国占领朝鲜、台湾的经过,也介绍了大英帝国占领缅甸、法国占领越南的史实,这本书激发了毛泽东的救国意识[9]:49-52。1909年秋,毛泽东复学,在韶山乌龟井私塾就读,塾师毛岱钟(以讼笔著称于韶山一带)[6]:7。毛贻昌送毛泽东湘潭的一家米店去做学徒,但是毛泽东提出要上学,学堂在湘乡县,名叫“湘乡东山小学”,并且学堂里毛泽东的一个表哥王季范也在那读书,起初毛贻昌反对此事,经过王季范的劝说和八舅捐助学费才同意。到湘乡东山小学读书前,毛泽东留给父亲毛贻昌一首《呈父亲》表明志向[12]。
毛泽东跟着表哥去学堂报了到,缴纳了1400个铜圆的学费和膳食费等。[9]:52-53毛泽东的表哥送给他一本梁启超编纂的《新民丛报》,激发了他对梁启超和康有为的崇拜。在学堂,毛泽东读了一本《世界英杰传》,使他知道了乔治·华盛顿、彼得大帝、惠灵顿、卢梭、孟德斯鸠和林肯等伟人的事迹和故事。[9]:52-53[10]:12-14同年,毛贻昌为毛泽东娶了一个妻子罗一秀,但至1910年2月罗一秀逝世,毛泽东都没有和她圆房。[8]:200 在东山小学里,有一个留学日本归来的教员(毛泽东自传称他为:假洋鬼子),他会和毛泽东谈起留学日本期间日本的情形,他教音乐和英文,还教过一首日本歌《黄海之战》,毛泽东认为下面这几句歌词很美,但又从这歌曲中感觉到它对于战胜俄国的光荣和武功的发扬,没有想到还有一个野蛮的日本,也就是我们以后所知道的野蛮的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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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茅塘私塾
1910年春,毛泽东到韶山东茅塘一位秀才毛麓钟(在蔡锷部下供过职)家里读书,选读《纲鉴类纂》、《史记》、《汉书》等古籍[6]:8。4月,湖南粮荒,长沙饥民到湖南巡抚衙门示威要求平粜救灾,被巡抚激怒,冲进衙门,砍断旗杆,吓走巡抚;后饥民暴动遭镇压,许多人被捕杀;毛泽东和同学们对此事议论多日,对“谋反者”所受冤屈深感不平;给毛泽东留下很深印象[6]:8。
1910年秋天,毛泽东离开韶山到湘乡县附近的东山小学堂读书,临行前改写一首诗夹在父亲的账簿里:“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14]:14 秋,毛泽东考入湘乡县立东山高等小学堂读书;毛泽东很长进,写得一手好文章,受到校长和教员们特别是国文教员喜欢;国文教员贺岚岗买《了凡纲鉴》送给毛泽东;毛泽东对表兄文运昌借给《新民丛报》连载之梁启超《新民说》,看得非常用心[6]:8-9。老师毛麓钟是堂伯父,辅助毛泽东学习了中国古典诗词和梁启超的《新民丛报》。[10]: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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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乡驻省中学堂
1911年春,毛泽东经由东山小学堂到长沙的湘乡驻省中学任教的贺岚冈老师介绍,考入湘乡驻省中学堂读了半年书。在校期间,他第一次读到了革命派主办的《民立报》,读到了黄花岗起义的新闻,跃跃欲试。之后,毛泽东写了一篇文章,贴在学校的墙上。他在文章中提到,“把孙中山从大日本帝国请回来当新政府的总统,康有为当国务总理,梁启超当外交部长!”[9]:55-57[10]:14-165月,国内掀起反对清政府出卖铁路权之运动;毛泽东和同学一起卷进斗争潮流;毛泽东和另一同学首先剪去辫子,并强制10几个人也剪掉辫子[6]:10。武昌起义爆发后,毛泽东决定投笔从戎去武汉加入革命军。但在十月二十四日湖南军政府成立后,他改变主意,就近加入了长沙的湖南新军。[15]:11-12
长沙参军
10月10日武昌起义后,长沙城内紧张,湖南巡抚宣布戒严;一天,革命党人到湘乡驻省中学激烈讲演,号召建立民国;四五天后,毛泽东决心投笔从戎;10月22日长沙起义,湖南独立;月底毛泽东参加驻长沙起义新军第二十五混成协五十标第一营左队当列兵;在军队认真接受军事训练,重视研究时事和社会问题,每月饷银大都用于购买报纸,贪读不厌;从《湘汉新闻》上,第一次看到新名词“社会主义”[6]:11。北京的袁世凯和南方的孙中山达成议和后,湘军原本打算攻打袁世凯的计划落空,毛泽东认为革命已经结束,便退出了军队,他当了半年的兵[9]:55-57。
省立第一中学与图书馆自修
1912年3月10日,袁世凯在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毛泽东认为革命已经结束,退出军队,决定继续求学;毛泽东在专业选择上,举棋不定,变换再三,先后报考警察学堂、肥皂制造学校、法政学堂、商业学堂、公立高级商业学校[6]:12。退役之后,毛泽东“曾经受到报章广告的吸引而投身警校,可是在他注册入学之后,却又看到另一则肥皂制造学校的广告而改变主意。”[16]因为该学校除了“不收学费、供食宿还有津贴”,因此毛泽东花了一个银元的注册费便获准入学[16][9]:59-61[10]:17。“后来又受到朋友的怂恿”[16],说国家处于经济战争之中,需要经济学家,他“分别以一个银元1元投考法律学校以及商科分校”[16]去读书,“但是最终因为学校以英语”[16]授课,毛泽东不懂英语,“在入读一个月后”[16],在月底“中途退学”[16][9]:59-61[10]:18。到最后,他“回到湖南老家投考当地有名的”[16]湖南省立第一中学,花费报名费1元,结果在入学考试中“以卓越的成绩——其中文作文更获甲等而获校方取录”[16],名列第一。最后以第一名成绩考入湖南全省高等中学校(后改名省立第一中学)。6月份,学校举行作文比赛,毛泽东的《商鞅徙木立信论》独占鳌头,国文教员柳潜点评说:“实切社会立论,目光如炬,落墨大方,恰似报笔,而义法亦入古。逆折而入,笔力挺拔。历观生作,练成一色文字,自是伟大之器,再加功候,吾不知其所至。力能扛鼎,积理宏富。有法律知识,具哲理思想,借题发挥,纯以唱叹之笔出之,是为压题法,至推论商君之法为从来未有之大政策,言之凿凿,绝无浮烟涨墨绕其笔端,是有功于社会文字。”[17]
《商鞅徙木立信论》
吾读史至商鞅徙木立信一事,而叹吾国国民之愚也,而叹执政者之煞费苦心也,而叹数千年来民智之不开、国几蹈于沦亡之惨也。谓予不信,请罄其说。
法令者,代谋幸福之具也。法令而善,其幸福吾民也必多,吾民方恐其不布此法令,或布而恐其不生效力,必竭全力以保障之,维持之,务使达到完善之目的而止。政府国民互相倚系,安有不信之理?法令而不善,则不惟无幸福之可言,且有危害之足惧,吾民又必竭全力以阻止此法令。虽欲吾信,又安有信之之理?乃若商鞅之与秦民,适成此比例之反对,抑又何哉?
商鞅之法良法也。今试一披吾国四千余年之纪载,而求其利国福民伟大之政治家,商鞅不首屈一指乎?鞅当孝公之世,中原最鼎沸,战事正殷。举国疲劳,不堪言状。于是而欲战胜诸国,统一中原,不綦难哉?于是而变法之令出,其法惩奸宄以保人民之权利,务耕织以增进国民之富力,尚军功以树国威,孥贫怠以绝消耗。此诚我国从来未有之大政策,民何惮而不信?乃必徙木以立信者,吾于是知执政者之具费苦心也,吾于是知吾国国民之愚也,吾于是知数千年来民智黑暗、国几蹈于沦亡之惨境有由来也。
虽然,非常之原,黎民惧焉。民是此民矣,法是彼法矣,吾又何怪焉?吾特恐此徙木立信一事,若令彼东西各国文明国民闻之,当必捧腹而笑,噭舌而讥矣。乌乎!吾欲无言。
法令者,代谋幸福之具也。法令而善,其幸福吾民也必多,吾民方恐其不布此法令,或布而恐其不生效力,必竭全力以保障之,维持之,务使达到完善之目的而止。政府国民互相倚系,安有不信之理?法令而不善,则不惟无幸福之可言,且有危害之足惧,吾民又必竭全力以阻止此法令。虽欲吾信,又安有信之之理?乃若商鞅之与秦民,适成此比例之反对,抑又何哉?
商鞅之法良法也。今试一披吾国四千余年之纪载,而求其利国福民伟大之政治家,商鞅不首屈一指乎?鞅当孝公之世,中原最鼎沸,战事正殷。举国疲劳,不堪言状。于是而欲战胜诸国,统一中原,不綦难哉?于是而变法之令出,其法惩奸宄以保人民之权利,务耕织以增进国民之富力,尚军功以树国威,孥贫怠以绝消耗。此诚我国从来未有之大政策,民何惮而不信?乃必徙木以立信者,吾于是知执政者之具费苦心也,吾于是知吾国国民之愚也,吾于是知数千年来民智黑暗、国几蹈于沦亡之惨境有由来也。
虽然,非常之原,黎民惧焉。民是此民矣,法是彼法矣,吾又何怪焉?吾特恐此徙木立信一事,若令彼东西各国文明国民闻之,当必捧腹而笑,噭舌而讥矣。乌乎!吾欲无言。
“
”
由于学校的课程有限和校规麻烦,毛泽东在学校读了6个月就退学了,他定了一个自修计划,每天到湖南省立图书馆去看书,从每天早晨图书馆开门到关门,他都在图书馆度过,中午吃两块米糕,晚上住在湘乡会馆,一直持续了半年[9]:59-61[10]:20-25。同年秋,由于第一中学课程有限,毛泽东认为在校学习不如自学,便退学寄居在湘乡会馆,每日到湖南省立图书馆读书;在半年中,广泛涉猎18、19世纪欧洲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书籍;读了严复译亚当·斯密《原富》,孟德斯鸠《法意》,卢梭《民约论》,约翰·穆勒《穆勒名学》,赫胥黎《天演论》和达尔文关于物种起源的书,还读俄、美、英、法等国的历史、地理书籍,以及古代希腊、罗马的文艺作品;在图书馆第一次看到世界大地图,兴趣很大,反复细看,受到启发[6]:13。毛主要学习了世界地理和世界历史,第一次看到了世界地图,研究了斯宾塞的《逻辑》专著等[9]:59-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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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省立第一师范



1913年春,毛泽东开始认真思索前程,认为最适合于教书,同时因父亲不同意他自修,拒绝供给费用,生活十分困难,于是决定报考不收学费、膳宿费低廉之师范学校,考入湖南省立第四师范学校预科;10月至12月,毛泽东听课时记万馀言之《讲堂录》,主要是国文课和修身课笔记,涉及哲学、史地、古诗文、数理等,记录较多古今名人治学、处世、治国和伦理道德言行,凡典故、词义、要旨和警句,都分条写出,有内容突出理想情操,求实好学,不务虚名;以楷书全文抄录屈原《离骚》和《九歌》;国文教员袁仲谦嫌毛泽东之作文像新闻记者,认为不应学梁启超文风,而应研读唐宋八大家尤其是韩愈文章;毛泽东买《昌黎先生集》,精心钻研,学会古文文体[6]:14。由于家里不供应生活费,毛泽东在会馆呆不下去了,开始寻找新去处。一日,他看到了湖南公立第四师范的招生广告,“不收学费、膳食低廉”,他除了自己写作文报考,同时还替两人写了作文报考,结果三人都被录取了[9]:61。
1914年2月,省立第四师范学校合并于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3月,毛泽东编入一师预科第三班,和四师转来的同学一样重读半年预科;秋,毛泽东被编入本科第八班;对毛泽东影响最深之教员是杨昌济和徐特立:杨教授教育学、伦理学等,努力教育学生要公正、有道德、有益于社会;徐教授教育学、各科教授法和修身等,治学严谨;教员袁仲谦、黎锦熙、王季范、方维夏等,对毛泽东之学业和思想也有相当帮助和影响;学校课程多,毛泽东专心於哲学、史地、文学等;毛泽东注重自学,精心安排自学计划,读书不倦,有时通宵不眠;对于所学,力求深入,融会贯通[6]:15。湖南公立第四师范合并到湖南省立第一师范,[18]毛泽东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读了5年书,他结识了老师杨昌济、孔昭绶、方维夏、徐特立、袁吉六、易培基、饶伯斯、费尔康、黄澍涛、雷明亮、王立庵等,结识了同辈学生蔡和森、萧子升、萧三、李立三、陶斯咏、向警予、何叔衡、张昆弟、罗学瓒、陈章甫、郭亮、蔡畅、李维汉、罗章龙、周世钊等。[9]:61[10]:30-40
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毛泽东喜欢社会科学,厌恶自然科学。[9]:62 在一次写生课上,他画了一条直线,上面有个半圆,表示“半壁见海日”;另外一次写生课,画蛋,他画了一个圆圈,结果图画课只有40分,图画课老师是谭柄锷。[9]:62[19][10]:26-30
毛泽东喜欢梁启超的文体,在作文课上被老师袁吉六批评说是“新闻记者的手笔”,并且叫借给他一套韩愈的文集,告诫他:“古文之兴,盛于唐宋,唐宋八大家,又以昌黎先生开千古文风之滥觞,读通了韩文,就读通了古文,也就懂得什么是真文章。你的文章,缺的就是古之大家的凝练、平稳、含蓄、从容,如满弦之弓,只张不驰,令人全无回味,这是作文的大忌!”他钻研了韩愈的文章,学会了古文。[9]:62毛泽东的伦理学老师是杨昌济,一次,他写了一篇《心之力》的文章,得了100加5分。[9]:62[10]:30
2006年,芷江侗族自治县档案馆发现了毛泽东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读书时的原始学籍档案:《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职员学生一览表》。这份档案的日期为“民国四年八月”即1915年的8月。在学生名单“二级三班”上写着:“毛泽东、润之、二一、湘潭、清宁镇韶山、百九十里、湘潭银田市长庆和号”。
第二年的暑假,老师汤增璧给毛泽东一些《民报》阅读,毛泽东看到上面中国学生周游列国的故事,深受启发,但是由于没钱,决定在湖南旅行。毛泽东开始徒步旅行,同行者萧子升,他们游历了湖南宁乡县、安化县等5个县,没有花一分钱。[19]
一次,杨昌济推荐毛泽东看胡林翼(字润芝)的《胡文忠公全集》,毛泽东阅读后改字“学润”,经杨昌济建议改字“润芝”,也写作“润之”。1915年一日,毛泽东在报纸上刊登了“二十八画生征友”的新闻,得到三个半人的响应,一个是罗章龙,两个青年,半个是李立三。[9]:63
毛泽东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读书,在同学中外号“时事通”;1916年7月写信给学友萧子升,毛泽东断言,中日之间,“二十年内,非一战不足以图存,而国人犹沉酣未觉,注意东事少。愚意吾侪无他事可做,欲完自身以保子孙,止有磨砺以待日本”[14]:14。
毛泽东在第一师范注重体育锻炼,经常雨中爬岳麓山,晴天在湘江游泳。[9]:64 在游泳时,他写下了一首对联:
自信人生两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
“
”
1917年,毛泽东受到陈独秀《新青年》的影响,和蔡和森、萧子升等成立了“新民学会”。同时,他们组织成立了工人夜校,免费上课。[10]:32
据萧三写的毛泽东传记,这一时期,毛泽东在日记里写下了:“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毛泽东曾带领同学驱逐校长张干,带领学生躲过袁世凯的下属汤芗铭的逆书事件,同时,他还组织学生训练了学生军。[21]:214-235
1917年11月18日,北洋军阀、湖南都督傅良佐带着护法战争中的残兵败将来攻打长沙,毛泽东、蔡和森、萧子升等组织湖南省立第一师范的学生军用智取的方式战胜了这股军队,校长孔昭绶事后写下了“全校师生皆曰:毛泽东通身是胆”[18]。
毛泽东的湖南省立第一师范一共读了5年,花费了160元,三分之一用在订报纸上,每月一元,常常还在书摊买杂志买书,这也培养了他读报的习惯。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毛订立了规矩“三不谈”:“不谈金钱,不谈男女,不谈家庭琐事”。[9]:65[19]1918年6月,毛泽东在湖南第一师范毕业[6]:36[22]。7月,蔡和森致信毛泽东促其尽快赴京:“吾辈须有一二人驻此,自以兄在此间为最好。……兄对于会务,本有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的意趣,弟实极其同情……自由研究以兄为之,必有多少成处,万不至无结果。”[6]:37润兄七月二十六日信“所论才、财、学三事,极合鄙意。究竟我们现所最急者,是一财字;而才次之;而学则无处不有,无时不可以自致。然非学无以广才,非才无以生财”[6]:37。8月15日,毛泽东同萧子升、罗学瓒、罗章龙、陈赞周等20多名准备赴法勤工俭学之青年离长沙去北京[6]:38。8月间,毛泽东作出湖南学生留法勤工俭学计划,同萧子升等驻北京主持湖南青年留法勤工俭学工作[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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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大学

1918年夏天,毛泽东和一些学生远赴北京,募捐善款资助学生留学欧洲[9]:66。10月,经杨昌济介绍,认识北京大学图书馆主任李大钊;征得蔡元培同意,被安排在图书馆当助理员(根据考证,毛泽东的职务名为“书记”,广为流传的管理员或助理员源于对斯诺《红星照耀中国》“assistant”一词的翻译),负责登记新到报刊和阅览人姓名,月薪8块银元;由于工作关系,时常到李大钊处请教,读到传播马克思主义之书刊,并参加李大钊组织之学生研讨各种新思潮活动;期间曾与在北京之新民学会会员,邀请蔡元培、陶孟和、胡适分别在北大文科大楼谈话,主要谈论学术和人生问题;还同北大学生区声白讨论无政府主义和它在中国之前景;此时毛泽东同杨昌济女儿杨开慧成为挚友[6]:38-39。
1919年1月25日,北京大学哲学研究会成立,毛泽东参加并旁听北大之课程;2月19日,毛泽东参加北京大学新闻学研究会改组大会;毛泽东在研究会听《京报》社长邵飘萍讲授《新闻工作的理论与实践》课程,曾多次拜访邵飘萍,并得到邵经济上接济;3月12日,因母亲病重,毛泽东从北京动身回湖南;3月14日,到达上海[6]:40。3月15日,毛泽东在上海参加环球中国学生会召开之赴法留学学生欢送会;4月6日,毛泽东由上海回到长沙,对母亲亲侍汤药[6]:40[9]:67。
驱张运动
1918年4月,皖系军阀张敬尧和直系军阀吴佩孚带兵占据湖南,随后,张敬尧被段祺瑞任命为“湖南督军”兼“省长”,张敬尧烧杀抢掠、掠夺财富、压制言论自由,无恶不作,湖南人称他为“堂堂呼张,尧舜禹汤,一二三四,虎豹豺狼,张毒不除,湖南无望。”[23]此时,毛泽东在《湘江评论》担任主笔,并且帮助创办了文化书社,毛泽东领导学生罢课反对湖南督军张敬尧,结果《湘江评论》被张敬尧查封[9]:69-71。随后,毛泽东再次远赴北京,担任新民学会的代表,宣传反对张敬尧和军阀的活动,并且担任一个通讯社的社长[9]:69-71。
1919年4月,毛泽东回湖南后,主持新民学会会务;为解决生活问题和便于工作,毛泽东住到长沙修业小学,教历史课,并联络长沙教育界、新闻界和青年学生[6]:40-41。5月4日,五四运动在北京爆发,消息传到湖南,全省震动,毛泽东联系新民学会会员、各校学生骨干分子、新闻界教育界代表人物交换看法,提意见在湖南开展爱国运动;5月中旬,北京学生联合会派邓中夏到湖南联络,向毛泽东、何叔衡等介绍北京学生运动情况,并商讨恢复和改组原湖南学生联合会;5月23日,毛泽东约蒋竹如、陈书农、张国基等到第一师范后山操坪,商谈响应北京学生运动,与北京学生采取一致行动;议定:每一学校推举一个或两三个代表,于5月25日上午到楚怡小学开会;连日来,毛泽东到一师、商业专门学校、明德中学等校,向学生骨干提出:一、反帝爱国方向要明确,力争山东主权完整,反对北京政府卖国政策;二、要有统一组织,使力量集中;三、要准备对付张敬尧所施加的压迫;5月25日,毛泽东同蒋竹如、陈书农等与各校学生代表易礼容、彭璜、柳敏等二十馀人在楚怡小学开会,由毛泽东介绍邓中夏与各校代表见面,邓中夏报告北京学生运动经过,希望湖南学生总罢课,声援北京学生,会议决定:成立新的湖南学生联合会;发动学生总罢课,以推动运动[6]:41。5月28日,新的湖南学生联合会成立;不日,学联改选,新民学会会员彭璜任会长;毛泽东经常到学联同负责人研究问题,指导工作[6]:41-42。6月,毛泽东同学联干部,利用暑期放假,组织青年学生到城乡、车站、码头,作爱国反日宣传;7月初,毛泽东同何叔衡、熊楚雄等人,在长沙送别徐特立等十八人经武汉、上海赴法;7月9日,在毛泽东指导下,由湖南学联发起之湖南各界联合会成立,联合会以“救国十人团”为基层组织[6]:42。7月14日,湖南省学联刊物《湘江评论》创刊,毛泽东为主编和主要撰稿人,“以宣传最新思潮为宗旨”;毛泽东为创刊号撰写创刊宣言及长短文二十馀篇,揭露和抨击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毛泽东反对各种强权,主张平民主义,用群众联合之方法,向强权者做持续的“忠告运动”,实行“呼声革命”、“无血革命”;在《陈独秀之被捕及营救》一文中,他指出:当前的中国危险在于“思想界空虚腐败到十二分”,人们“迷信神鬼,迷信物象,迷信运命,迷信强权。全然不认有个人,不认有自己,不认有真理”,是科学思想不发达和政治不民主之结果;文章推崇陈独秀,称之为“思想界的明星”[6]:42-43。7月21日,《湘江评论》第二号出版,刊载毛泽东《民众的大联合》一文,在该刊第三号、第四号继续连载;文章宣传反封建之民主革命思想,民众大联合是改造国家、改造社会之根本方法;文章要求工人、农民、学生、教师、警察、车夫各色人等联合起来,仿效别国革命;文内也反映毛泽东对马克思主义和无政府主义之看法,认为:联合以后的行动,有两派,一派是很激烈的,主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首领是德国马克斯;一派是较为温和,思想“更广,更深远”,其首领为俄国克鲁泡特金;《民众的大联合》在当时进步思想界有相当影响;北京《每周评论》说,此文“眼光很远大,议论也很痛快,确是现今的重要文字”;北京、上海、成都等地报刊转载文章[6]:43-44。同日毛在《湘江评论》临时增刊第一号发表《健学会之成立及进行》,赞扬戊戌维新时期湖南思想活跃,同时指出那时思想界存在自大、空虚、“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以孔子为中心等弊端,批评那时思想“多是空空洞洞,很少踏著人生社会的实际说话”,“不容易引入实际去研究实事和真理”,文章提倡“研究”“批评”之精神和学术之自由讨论,认为没有批评精神,就会做他人奴隶;对于孔子,单就其统治中国思想界不能自由、使人们做了两千年偶像之奴隶来说,也是不能不反对;8月4日,《湘江评论》第四号出版[6]:44。8月中旬,由于湖南学生联合会领导长沙群众举行焚烧日货,张敬尧的军警包围湖南学生联合会,胁迫彭璜停止反日爱国运动,张贴布告,解散学联,查封《湘江评论》,并闯入湘鄂印刷公司,将刚印出的《湘江评论》第五号没收;由于事先得知张有此举,毛泽东布置学联职员离开,重要文稿和学联印信移走,未受损失;当晚毛泽东同留守之学联骨干在何叔衡处开会,决定六条:各校学生暂不用学联名义;学联活动要秘密进行;将查封《湘江评论》情况通告报界;要回乡学生宣传张敬尧的暴行;函达全国学联和各界联合会争取支援;积极准备驱张;此后毛泽东和学联其他负责人到岳麓山继续革命活动;在毛泽东影响和帮助下办起来之湘雅医学专门学校之《新湖南》、周南女校之《女界钟》和修业小学之《小学生》等刊物,仍继续出版[6]:44-45。9月,毛泽东带领新民学会会员,透过湖南学生联合会,组织学生和进步人士发动“驱张运动”,在全国各地得到了积极响应[23]。10月5日,母文氏病逝,毛泽东闻讯立即从长沙赶回韶山[6]:45。毛泽东的母亲因结核性淋巴结炎逝世[9]:65[10]:34。10月8日,在母亲灵位前写成《祭母文》,祭文追述慈母勤俭持家、爱抚子女、和睦邻里等优良品德[6]:45-46:“呜呼吾母,遽然而死。寿五十三,生有七子。七子余三,即东民覃。其他不育,二女二男。育吾兄弟,艰辛备历。摧折作磨,因此遘疾。中间万万,皆伤心史。不忍卒书,待徐温吐。今则欲言,只有两端。一则盛德,一则恨偏。”“吾母高风,首推博爱。远近亲疏,一皆覆载。恺恻慈祥,感动庶汇。爱力所及,原本真诚。不作诳言,不存欺心。整饬成性,一丝不诡。手泽所经,皆有条理。头脑精密,劈理分情。事无遗算,物无遁形。洁净之风,传遍戚里。不染一尘,身心表里”[6]:45-46“五德荦荦,乃其大端。合其人格,如在上焉。恨偏所在,三纲之末。有志未伸,有求不获。精神痛苦,以此为卓。天乎人欤,倾地一角。次则儿辈,育之成行。如果未熟,介在青黄。病时揽手,酸心结肠。但呼儿辈,各务为良。又次所怀,好亲至爱。或属素恩,或多劳瘁。大小亲疏,均待报赉。总兹所述,盛德所辉。必秉悃忱,则效不违。致于所恨,必补遗缺。念兹在兹,此心不越。养育深恩,春晖朝霭。报之何时,精禽大海。呜呼吾母!母终未死。躯壳虽隳,灵则万古。有生一日,皆报恩时。有生一日,皆伴亲时。今也言长,时则苦短。惟挈大端,置其粗浅。此时家奠,尽此一觞。后有言陈,与日俱长。尚飨!”;并作泣母灵联两副:疾革尚呼儿,无限关怀,万端遗恨皆须补;长生新学佛,不能住世,一掬慈容何处寻?春风南岸留晖远;秋雨韶山洒泪多[6]:45-46。毛泽东意识到“世界什么问题最大?吃饭问题最大”,表示今后要“踏着人生社会的实际说话”,“研究实事和真理”[14]:16。
1920年6月11日,张敬尧被谭延闿攻打而大败,6月26日,张敬尧逃出湖南省[23]。
湖南省独立运动
1919年,毛泽东再度前往上海,他和陈独秀讨论了“改造湖南联盟”的计划,紧接着,毛泽东回到长沙,组织联盟,他一边担任一师附小主事并兼任师范部22班国文教员[19],一边在新民学会活动,主要任务是争取湖南省独立。[9]:69-71 谭延闿不久被赵恒惕赶下台,赵恒惕提出“联省自治”,实质上却镇压民主运动。[9]:69-71毛泽东在《新湖南》发表文章鼓吹改革。[9]:69-71
1920年1月,杨昌济在北京病逝,临终前写信给广州军政府秘书长章士钊推荐毛泽东和蔡和森:“吾郑重语君,二子海内人才,前程远大,君不言救国则已,救国必先重二子”。[24]
1920年,毛泽东组织示威游行,被赵恒惕的警察镇压[9]:69-71。3月,毛泽东和老师黎锦熙讨论湖南省自治运动的问题:
奉上‘湖南建设问题条件’二份,有好些处所尚应大加斟酌。弟于吾湘将来究竟应该怎样改革,本不明白。并且湖南是中国里面的一省,除非将来改变局势,地位变成美之‘州’或德之‘邦’,是不容易有独立创设的。又从中国现下全般局势而论,稍有觉悟的人,应该就从如先生所说的‘根本解决’下手,目前情况的为善为恶,尽可置之不闻不问,听他们去自生自灭。这样支支节节的向老虎口里讨碎肉,就使坐定一个‘可以办到’,论益处,是始终没有多大的数量的。不过,这一回我们已经骑在老虎背上,连这一着‘次货’—在中国现状内实在是‘上货’—都不做,便觉太不好意思了。”
湖南是中国里面的一省,除非将来改变局势,地位变成美之‘州’或德之‘邦’,是不容易有独立创设的。湘事糟透,皆由于人民之多数不能自觉,不能奋起主张,有话不说,有意不伸,南北武人乃得乘隙凌侮,据湖南为地盘,括民财归己豪。……消极方面,莫如废督裁兵;积极方面,莫如建设民治。……吾人主张,‘湘人自决主义’,其意义并非部落主义,又非割据主义,乃以在湖南一块地域之文明,湖南人应自负其创造之责任。……湘人自决主者,门罗主义也。湖南者湖南人之湖南,湖南人不干涉外省事,外省人亦切不可干涉湖南事。
湖南是中国里面的一省,除非将来改变局势,地位变成美之‘州’或德之‘邦’,是不容易有独立创设的。湘事糟透,皆由于人民之多数不能自觉,不能奋起主张,有话不说,有意不伸,南北武人乃得乘隙凌侮,据湖南为地盘,括民财归己豪。……消极方面,莫如废督裁兵;积极方面,莫如建设民治。……吾人主张,‘湘人自决主义’,其意义并非部落主义,又非割据主义,乃以在湖南一块地域之文明,湖南人应自负其创造之责任。……湘人自决主者,门罗主义也。湖南者湖南人之湖南,湖南人不干涉外省事,外省人亦切不可干涉湖南事。
“
”
毛泽东[20]
1920年9月3日,毛泽东在湖南长沙《大公报》发表文章《湖南建设问题的根本问题——湖南共和国》:
乡居寂静,一卧兼旬。九月一号到省,翻阅《大公报》,封面打了红色,中间有许多我所最喜欢的议论,引起我的高兴,很愿意继着将我的一些意思写出。
我是反对‘大中华民国’的,我是主张‘湖南共和国’的。有甚么理由呢?
大概从前有一种谬论,就是‘在今后世界能够争存的国家,必定是大国家’。这种议论的流毒,扩充帝国主义,压抑自国的小弱民族,在争海外殖民地,使半开化未开化之民族变成完全奴隶,窒其生存向上,而惟使恭顺驯屈于己。最著的例是英、美、德、法、俄、奥,他们幸都收了其实没有成功的成功。还有一个就是中国,连‘其实没有成功的成功’都没收得,收得的是满洲人消灭,蒙人回人藏人奄奄欲死,十八省乱七八糟,造成三个政府,三个国会,二十个以上督军王巡按使王总司令王,老百姓天天被人杀死奸死,财产荡空,外债如麻。号称共和民国,没有几个个懂得‘甚么是共和’的国民,四万万人至少有三万九千万不晓得写信看报。全国没有一条自主的铁路。不能办邮政,不能驾‘洋船’,不能经理食盐。十八省中像湖南四川广东福建浙江湖北一类的省,通变成被征服省,屡践他人的马蹄,受害无极。这些果都是谁之罪呢?我敢说,是帝国之罪,是大国之罪,是‘在世界能够争存的国家必定是大国家’一种谬论的罪。根本的说,是人民的罪。
现在我们知道,世界的大国多半瓦解了。俄国的旗子变成红了色,完全是世界主义的平民天下。德国也染成了半红。波兰独立,截克独立,匈牙利独立。尤太、阿拉伯、亚美尼亚,都重新建国。爱尔兰狂欲脱离英吉利,朝鲜狂欲脱离日本。在我们东北的西伯利亚远东片上,亦建了三个政府。全世界风起云涌,‘民族自决’高唱入云。打破大国迷梦,知道是野心家欺人的鬼话。推翻帝国主义,不许他再来作祟,全世界盖有好些人民业已醒觉了。
中国呢?也醒觉了(除开政客官僚军阀)。二九年假共和大战乱的经验,迫人不得不醒觉,知道全国的总建设在一个期内完全无望。最好办法,是索性不谋总建设、索性分裂,去谋各省的分建设,实行‘各省人民自决主义’。二十二行省三特区两藩地,合共二十七个地方,最好分为二十七国。
湖南呢?至于我们湖南,尤其三千万人个个应该醒觉了!湖南人没有别的法子,唯一的法子是湖南人自决自治,是湖南人在湖南地域建设一个‘湖南共和国’。我曾着实想过,救湖南,救中国,图与全世界解放的民族携手,均非这样不行。湖南人没有把湖南自建为国的决心和勇气,湖南终究是没办法。
谈湖南建设问题,我觉得这是一个根本问题。我颇有一点意思要发表出来,乞吾三千万同胞的聪听,希望共起讨论这一个顶有意思的大问题。今大是个发端,余侯明日以后继续讨论。
我是反对‘大中华民国’的,我是主张‘湖南共和国’的。有甚么理由呢?
大概从前有一种谬论,就是‘在今后世界能够争存的国家,必定是大国家’。这种议论的流毒,扩充帝国主义,压抑自国的小弱民族,在争海外殖民地,使半开化未开化之民族变成完全奴隶,窒其生存向上,而惟使恭顺驯屈于己。最著的例是英、美、德、法、俄、奥,他们幸都收了其实没有成功的成功。还有一个就是中国,连‘其实没有成功的成功’都没收得,收得的是满洲人消灭,蒙人回人藏人奄奄欲死,十八省乱七八糟,造成三个政府,三个国会,二十个以上督军王巡按使王总司令王,老百姓天天被人杀死奸死,财产荡空,外债如麻。号称共和民国,没有几个个懂得‘甚么是共和’的国民,四万万人至少有三万九千万不晓得写信看报。全国没有一条自主的铁路。不能办邮政,不能驾‘洋船’,不能经理食盐。十八省中像湖南四川广东福建浙江湖北一类的省,通变成被征服省,屡践他人的马蹄,受害无极。这些果都是谁之罪呢?我敢说,是帝国之罪,是大国之罪,是‘在世界能够争存的国家必定是大国家’一种谬论的罪。根本的说,是人民的罪。
现在我们知道,世界的大国多半瓦解了。俄国的旗子变成红了色,完全是世界主义的平民天下。德国也染成了半红。波兰独立,截克独立,匈牙利独立。尤太、阿拉伯、亚美尼亚,都重新建国。爱尔兰狂欲脱离英吉利,朝鲜狂欲脱离日本。在我们东北的西伯利亚远东片上,亦建了三个政府。全世界风起云涌,‘民族自决’高唱入云。打破大国迷梦,知道是野心家欺人的鬼话。推翻帝国主义,不许他再来作祟,全世界盖有好些人民业已醒觉了。
中国呢?也醒觉了(除开政客官僚军阀)。二九年假共和大战乱的经验,迫人不得不醒觉,知道全国的总建设在一个期内完全无望。最好办法,是索性不谋总建设、索性分裂,去谋各省的分建设,实行‘各省人民自决主义’。二十二行省三特区两藩地,合共二十七个地方,最好分为二十七国。
湖南呢?至于我们湖南,尤其三千万人个个应该醒觉了!湖南人没有别的法子,唯一的法子是湖南人自决自治,是湖南人在湖南地域建设一个‘湖南共和国’。我曾着实想过,救湖南,救中国,图与全世界解放的民族携手,均非这样不行。湖南人没有把湖南自建为国的决心和勇气,湖南终究是没办法。
谈湖南建设问题,我觉得这是一个根本问题。我颇有一点意思要发表出来,乞吾三千万同胞的聪听,希望共起讨论这一个顶有意思的大问题。今大是个发端,余侯明日以后继续讨论。
“
”
毛泽东[20]
转向马克思主义
1920年4月,在北京组织驱张运动。4月11日,毛泽东离开北京去上海,途中参观曲阜孔子故居、登泰山。毛泽东回忆:“我第二次到北京期间,读了许多关于俄国情况的书。我热心地搜寻那时候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用中文写的共产主义书籍。有三本书特别深地铭刻在我的心中,建立起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到了一九二〇年夏天,在理论上,而且在某种程度的行动上,我已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而且从此我也认为自己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9]:69-71
5月,毛泽东到达上海。1920年6月,毛泽东为革命运动和组织学生赴欧洲勤工俭学,找章士钊帮助,章士钊筹措了两万银元交给毛泽东。7月,毛泽东回到长沙,参与发起成立长沙文化书社。7月,留法的新民学会会员蔡和森与萧子升发生争论,蔡和森8月和9月写给毛泽东两封长信,认为“要明目张胆正式成立一个中国共产党”。
1920年9月,湖南第一师范学校校长易培基聘请毛泽东担任一师附小的主事[25]。毛泽东住在朱剑凡创办的周南女中教工宿舍。[26]
1920年10月下旬-11月上旬,在长沙参与主办了罗素、蔡元培、张东荪、李石岑、杨端六等中外学者的公开讲座,并担任长沙《大公报》特邀演讲速记员与评论撰稿人。对罗素在长沙的讲演《布尔什维克与世界政治》,毛泽东听后反倒是更倾向于马克思主义:
我对子升和笙两人的意见。【用平和的手段,谋全体的幸福】在真理上是赞成的,但在事实上认为做不到。罗素在长沙演兑,意与子升及和笙同,主张共产主义,但反对劳农专政,谓宜用教育的方法使有产阶级觉悟,可不至要妨碍自由,兴起战争,革命流血。但我于罗素讲演后,曾和殷柏,礼容等有极详细之辩论。我对于罗素的主张,有两句评语:“论上说得通,事实上做不到”。罗素和子升和笙主张的要点,是“用教育的方法”。但教育一要有钱,二要有人,三要有机关。现在世界,钱尽在资本家的手,主持教育的人尽是一些资本家,或资本家的奴隶。总言之,现在世界的学校及报馆两种最主要的教育机关,又尽在资本家的掌握中,现在世界的教育是一种资本主义的教育。以资本主义教育儿童,这些儿童大了又转而用资本主义教育第二代的儿童。教育所以落在资本家手里,则因为资本家有“议会”以制定保护资本家并防制无产阶级的法律,有“政府”执行这些法律,以积极的实现其所保护与所禁止。有“军队”与“警察”,以消极的保障资本家的安乐与禁止无产者的要求。有“银行”以为其财货流通的府库。有工厂以为其生产品垄断的机关。如此,共产党人非取政权,且不能安息于其守下,更要能握得其教育权;如此资本家久握教育权,大鼓吹其资本主义,使共产党人的共产主义宣传,信者日见其微。所以我觉得教育的方法是行不通的。我看俄国式的革命是无可如何的山穷水尽诸路皆走不通的一个变计。并不是有更好的方法弃而不采,单要采取这个恐怖的方法。[27]

1920年11月25日,毛泽东复信旅居法国之向警予:“湖南自立为国,务与不进化之北方各省及情势不同之南方各省离异,打破空洞无组织的大中国,直接与世界有觉悟之民族携手,而知音绝少……多数人莫明其妙,甚或大惊小怪,诧为奇离……几个月来,已看透了。政治界暮气已深,腐败已甚,政治改良一途,可谓绝无希望。吾人惟有不理一切,另辟道路,另造环境一法”[6]:71。同日毛泽东复信罗章龙,强调湖南问题之解决,新民学会之结合,都要有明确之主义:对于湖南问题,“我虽然不反对零碎解决,但我不赞成没有主义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解决”;主张湖南自立为国,“这实是进于总解决的一个紧要手段,而非和有些人所谓零碎解决实则是不痛不痒的解决相同”;“中国坏空气太深太厚,吾们诚哉要造成一种有势力的新空气,才可以将他斢换过来。我想这种空气,固然要有一班刻苦励志的‘人’,尤其要有一种为大家共同信守的‘主义’,没有主义,是造不成空气的。我想我们学会,不可徒然做人的聚集,感情的结合,要变为主义的结合才好。主义譬如一面旗子,旗子立起了,大家才有所指望,才知所趋赴”。[6]:71-72。冬,毛泽东和杨开慧结婚,结婚地址是一师附小主事室[18],证婚人是楚怡校长陈润霖,主婚人是一师校长易培基[19];而他的父亲毛贻昌因为伤寒在该年逝世[9]:69-71。
11月,毛泽东应陈独秀函约,在长沙发起创建了秘密的中国共产党早期组织(一般称为长沙共产主义小组)。同月发起创建社会主义青年团。12月,毛泽东复蔡和森8月信,对蔡和森的观点“表示深切的赞同”。1921年1月,毛泽东复蔡和森9月信,表示“你这一封信见地极当,我没有一个字不赞成。”
1921年2月,毛泽东回韶山过春节时对弟妹们说:“国乱民不安生,要拾家为国,走出去干点事。家里的房子可以给人家住,田地可以给人家种。我们欠人家的钱一次还清,人家欠我们的就算了。那几头牛,还是让别人去喂,要春耕了,人家用得着。剩下的谷子,春耕时粜给上下屋场的人吃。”[14]:33夏,毛泽东受聘为湖南第一师范学校的国文教员。
1921年6月,毛泽东作为湖南代表到上海参加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19]。
注释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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